-
余思归在家摸鱼之心非常旺盛,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
——尤其是余思归每次一摊开数学卷子,脑海中的盛淅小人就会一脸无辜地自动复读“我竞赛生啊我竞赛生啊我竞赛生啊”……当事人十分羞耻,根本无颜面对今天的数学作业。
盛淅,我杀了你。
余思归出门洗了把脸,正好看见她妈妈正愁眉苦脸地看笔记本屏幕。
她妈妈头也不抬地问:“你说我让他过么?”
余思归用软软的白毛巾擦着脸,冷漠无情地说:“怎么可能。”
“……是吧,”柳敏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仿佛终于放下了块大石头:“我丢不起这个人,这位还是下学期答辩吧。”
余思归扑哧笑了出来,她放下毛巾,跑到妈妈身后,看她学生的毕业论文。
“岁月过得真快哦。”余思归感慨道。
柳敏给女儿腾了个地方:“嗯?”
她女儿若有所思道:“我还记得你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呢,天天挑灯写到凌晨三点,我起来去冰箱里拿水喝,你还在那挑灯夜战……”
柳敏笑了起来:“骗人吧,你怎么可能记得,那时候才多大?”
“四岁。”
十六岁的余思归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p沟道氧化物材质」云云,总结:“十二年过去了。”
柳敏愣了下。
那一刹那她眼底里闪过一丝难言酸涩的情绪,犹如一场戛然而止的青春,又如被月亮砍断的梦。
而青春会老,梦则会迎来终结。
然后余思归妈妈笑了笑:“亏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啦,”她年少的女儿笑眯眯地说,“我们那时候还住在大石桥宿舍楼里呢,窗外就是一大片麦田。”
余妈妈:“你就天天出去撒野,被叮一身包。”
余思归甜甜地笑了起来。
“其实变得……也没那么多。”余妈妈想了想:“那时候改自己的论文改到三点,现在改学生的论文改到三点,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掉头发的差事。”
确实,余思归哈哈大笑。
“算了,”柳敏无奈道,“杀了你妈也改不出来了……想吃什么?我搞个宵夜。”
余思归眼神一亮:“妈妈最好了!妈妈我想吃膏蟹蒸肉饼醉鸭麒麟东星斑凤翼酿燕窝……呜!”
叭的一声,余妈妈收了拳头。
“妈下个鸡蛋面。”她宣布。
余思归想吃燕窝东星斑的心被掐死,哼哼唧唧,揉着刚被亲妈敲过的脑袋,趴在凳子上,小企鹅似的晃晃悠悠,等夜宵。
-
……
“可我想吃燕窝。”余思归掷地有声地总结。
刘佳宁:“……”
刘佳宁板着脸道:“你就蹬鼻子上脸吧你。”
思归心情相当不错,被刘佳宁骂了也不哼哼唧唧,反而趴在她桌子前面笑眯眯地咔哒凳子。刘佳宁写着生物学案都看笑了,拿笔在余思归额头上吧唧一下。
余思归笑眯眯地喊:“combo!”
刘佳宁抓狂:“快消失!”
“小佳宁,你不老实,”余思归细白手指晃呀晃,道,“你明知道我归归最喜欢的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你不会是要激起我的兴趣吧,那我要告诉你,你成功……”
刘佳宁冷漠无情:“盛淅,把你同桌领回去。”
余思归:“…………”
余思归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似乎难以相信这是从她嘴里放出的屁,然后僵硬地转过头,对上身后正把书包挂挂钩的盛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