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这七年的经历,降谷零不由得好笑。

警校毕业,成为公安的一员后被派遣了卧底黑衣组织的任务,取得黑衣组织信任成为其代号成员后就见证了黑衣组织是如何因为碰上了文豪组织这个大铁板,折损严重,最终‘割地’求和。

本来能用的代号成员就就不多,却一送就要直接送出去三个,还是任文豪组织挑选。

如果不是琴酒是那位大人的心腹,是底线,不可选走,恐怕这三个名额里必有琴酒,随后便是包括他这个波本在内,加上苏格兰威士忌、黑麦威士忌——三个代号成员就这样来到了一个貌似更加危险的组织。

文豪组织,就连日本公安特殊组织zero都对其存在未曾有过蛛丝马迹的线索和察觉,直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被动的换了组织,公安那边才知晓了其名讳。

最开始降谷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做好了随时殉职牺牲的准备。

这样的想法在看见那一身侦探风格装束的金发女性站在他面前后被证实‘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就如同盛开在荆棘中的玫瑰般明艳逼人的侦探小姐微微抬起下巴,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缺个泡咖啡的助手,就他了,代号……‘阿尔法’吧,意为第一个、开端、最初的字母,正合适不是吗。”

这个代号让降谷零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子,因为他的真名降谷零中的‘零’,也是数字开始计数的第一个、是开始亦是起点,但人不能总是自己吓自己,很容易影响卧底的状态,所以他调整好心态,接受了这个代号。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之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这些就是降谷零来到文豪组织后作为‘阿尔法’每一天需要做的工作。

打理事务所、照顾绫辻侦探的生活、作为绫辻侦探的助手代替她帮助警方、委托人四处破案,如果不是还有公安的工作,降谷零恐怕都快遗忘握枪的感觉是什么,他没有任何危险,甚至过得相当惬意,文豪组织对自己人真的很好,工资待遇样样不少,甚至还能够人性化的请假。

说实话他们还真是误打误撞,要知道如果有能潜入文豪组织的选择,那么任何知晓文豪组织存在的势力的第一选择毫无疑问都会选择将卧底派入文豪组织。

但文豪组织内部过于紧密,关系网复杂却毫无漏洞可钻,哪怕是中下层成员都藏得极深,除非有任务,他们都好像是这个社会中普通人的一员,融入得太过完美,也十分难以揪出苗头来,即便降谷零已经成为了代号成员,对于文豪组织的真面目也只能了解冰山一角。

黑衣组织虽然存有些许他们或许能够成为眼线的想法,不过事情不会如黑衣组织想得那么好,哪怕黑衣组织的预期阈值已经足够低了,事实却更加残酷,三个代号成员都‘不幸’的直接成了泼出去的水。

绫辻行人和江户川乱步,这两位就是降谷零至今见到并认识的干部,如果说干部至少都是这种等级,那么降谷零寻思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问题是能够难到文豪组织的了。

那位名为江户川乱步的名侦探,明明是用稚子般的眼神看待世界,以孩子气的任性心理面对人情世故,但任何复杂诡异的案件,他只是走到现场——甚至不需要到现场,只需要看一眼照片,就能将真相推理而出。

能被这样的名侦探视为友人的绫辻行人自然也不容小觑,甚至于她在某方面比之江户川乱步还要更加可怕令人忌惮,因此即便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降谷零行事应当十二分的谨慎小心。

——本该是如此的。

真是头疼啊,侦探这种存在。

为什么在这样敏锐危险的人的身边,他却忍不住困意渐生,想要就这样休息?因为昨晚的通宵?亦或是酒精的缘故?

坐在高凳上,降谷零逐渐控制不住眼皮子打架,最终好似放弃了挣扎一般趴在吧台上,呼吸渐渐平稳的睡去,绫辻行人浅酌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四玫瑰波本,冰球融化得很慢,但融化的那一点冰水也在缓慢的改变着这杯波本威士忌的味道和口感,但这杯酒仍旧是相当的不错,对于绫辻行人而言反而更加适口。

侦探是不会让酒精麻痹自己的脑神经的,至少她不会。

所以酒柜和吧台在她的事务所里是多余的。

绫辻行人余光睨向睡着后难掩脸上倦意的金发黑皮男人,茶色镜片后的红眸微微垂下眼睑,不带丝毫的情绪,她放下并没有喝多少的波本酒,离开高凳走进了事务所二楼的居所,等她再下来,手里拿着一块印着许多白色咖啡杯的浅咖色毛毯子。

注意自己搭档的情绪和身体健康,对于侦探而言是应该做的事,正如同推理出真相一样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