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坐于一侧,叹气道:“兵力一直都集中在北衷,往年征兵选拔几乎都是北衷世家子弟,我和您看法一样,曾经还在暗自担心若是有一日北衷边境遭遇不测……敌军一旦冲入防线,南沁一带到底是重文不重武,只怕也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了。”
项居安认真将手中的来信折叠收好,道:“这次选拔让我看到了南沁人的决心,南沁江府……江清虽已逝,但他作为南沁储备训练独一份,绝对算是为边境出力第一人!”
“眼下打到择云关了,战事还是一直僵持不下,您已亲自率兵防守多日,他们又如前几次一样,进攻三五日就停战撤离,抓到时机便又犯上来。依属下看,孤翳军实际上作战实力并未强于我军,他们此举明显就是在消耗我们啊!”陈章看向项居安的眼神满是担忧,道:“将军,虽说我们确实是缺少能领军的人物,可您也无需次次亲自督战,这样您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
项居安向身后的椅背靠去,只是短暂的放空过后,缓缓道:“择云关是我朝势必争夺的要地,我数次回朝里,舒帝都在询问我择云关的情况。”
“择云关,我不得不上心啊。”他疲惫道。
陈章思虑良久,试探道:“可那几个年轻人就要过来了,何不直接派去择云关协助您?也算是历练历练了。”
“不可。“项居安坐直了身体,严肃道:“都是半大的毛小子,屁都不懂,跟我去择云关我不放心,他们到了先在你手里管教上一半个月还差不多。”
“是。”陈章应道,“这几日孤翳王还算消停,没有什么动静。您先休息休息,今晚等他们到了先整顿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您见见这批年轻人后再走也不迟。”
陈章是能看出他对这一批即将到来的新人是有些兴趣的。
项居安闻言没再多说,微微点头道:“也好。”
关吉羽和江缨年一众人即将抵达边境驻军大营时,已是黄昏时分。
“看到没有,前方驻扎的军营一眼望不到头,那些就是我朝边境驻军主营,是项大将军所在之地啊!”折殊兴奋道:“终于要见到他本尊了,想来还真是有些激动呢!”
敬存淡淡回应:“这有什么,这会儿你崇拜得紧,日后可是时常要看到他那张脸的,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讨他喜欢了,他自然给你你想看的好脸色,假若你讨他嫌了,他要收拾你,到时候看你还激不激动了?”
折殊一番热情,被猛的泼了凉水,撇撇嘴只觉得无趣,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在他身后骑着马的是贺兰阑。
折殊锁定了新的目标,放慢速度与贺兰阑并排而行,赶路途中无趣,折殊顿时打起主意,想先在未来同僚面前混混脸熟了。于是他问贺兰阑:“第二场比试的时候,有幸见到过贺兰兄场上的风采,实在令人佩服。想起来过去的世家比武中却并未见过几次贺兰兄,你以前也一直是在兰泽营里的吗?”
前面走着的关吉羽一听他问出的话,便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折殊真是痴迷于这些道听途说的闲话太过入迷,他一定又是想旁敲侧击一步步打听贺兰阑以前的事了!
“兰泽营虽确是我贺兰家门下所设的世家阵营,可我却并非出自兰泽营。”贺兰阑并未回避他的问题,倒是落落大方回应之。
“哦?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折殊的问题又进一步。
贺兰阑看了他一眼,笑笑说:“我什么都不做,整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纨绔子弟而已。”
“咳咳。”关吉羽假咳了两声,她担心折殊再问下去,恐怕贺兰阑就不会一直好脸色了,她开口试图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道:“集营生活除去考核,难免无聊了些,我在校场上练习的时候从未见过贺兰兄过来,不知你是如何消遣打发这些时日的?”
贺兰阑眯了眯眼,这个话题好似让他心情很愉悦,他单手握着马绳,腾出一只手拿出水壶喝了几口,道:“我说我是找女人来消遣的,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