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阿羽。”折殊在前面催道。
关吉羽又想起那日从后山亭回来的路上,他说过的话:“京城的花真的很美。”
这是一句很有力量的话,也是他留给她的一个待赴之约。
前路凶险虽未知,可他的话让她鼓起勇气。他要她活得有价值,关吉羽在深夜无数次琢磨着这句话。
如果她报了仇之后,就赴往黄泉去找大公子,他会高兴吗?
她不知道,这几日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内便一阵迷茫,明明她是下定决心做了那个选择,才来到集营参加选拔。在她顺理成章按照原定的路才刚走了一个开头,那个仿佛从天而降、天神一般的男子对她说——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她到底应该怎样活,才算有价值?如项临城说的那般吗?此刻她又没了主意。
“来了。”关吉羽咬了咬唇,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只能策马跟上队伍。
如果能战场上立功,应该会有机会去京城接受封赏……
京城的花很美,究竟有多美呢?她不敢想象。
她有点想亲自去看看。
北衷边境驻军大营。
项居安刚进入主营帐,陈章便递上一份来信。
“我没回来,陈将军代我读信便是。”项居安一夜未睡,刚回到营里神色已明显疲惫,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饮尽茶水。
陈章拆开信封,还是将里面的来信呈到项居安面前:“是临城的来信,我想着还是得您亲自过目。”
项居安接过,才刚扫过几眼,眉宇间的凝重就一扫而光,再往下看去,竟哈哈大笑了几声,道:“陈章,你快来看,阿城这封信可来得真是时候啊!”
陈章仔细读了来信,舒眉喜道:“将军,这会儿那八人应是已在路上了,临城说还派了增兵来支援,天黑之前一准能到!”
“看看,这名册里的第一,竟是女子!竟是一个女子……”项居安敲了敲桌子,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道:“听他们说南沁青字营里有一个小姑娘,一身功夫是不俗,我原先还以为只是民间话传得玄乎,徒有其名罢了,可这两年整个绪澧朝内的各阵营比武,关吉羽此人皆是榜上有名,就连我骠骑营设的选拔名册里也有她!我便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人,不爱红装爱戎装?”
“您看最有意思的,还是并列第二的南沁江家三公子和京城贺兰大人家的二公子。”陈章眼里也是难掩欣喜,道:“这次的考核前三名都是南沁和京城出来的,这才是最让人诧异的。”
项居安点点头,欣慰道:“是年轻一辈的起来了,这几年战事吃紧,却只囿于北方边境,我一度担心的是,绪澧王朝难道真要以南北之分来划分责任感?为何从军男儿皆是出自北衷,当真京城以南就没几个硬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