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听说:“叫我说你那个陪嫁胆敢窥探本殿谈话,拉出去乱棍打死都不为过,你既留了她一条命,想来对她也是有点心思的……”
“殿下以为臣留下竹心,是因臣对她有意?”
“不然呢,我对她有意啊。”
“臣绝无此意。”傅渊回知道解释无用,但仍不想与沈听听有一星半点的误会。
“现在无意,日后多多留意也无妨。”沈听听自以为体贴地安慰他,“要不本殿再给你找几个温柔小意的良家子,你若有喜欢的就收房里先养着,等以后你我和离,抬妾扶正都随你。”
沈听听朝他眨眨眼,怎么样,本殿够意思吧……噫!驸马的表情好可怕!
沈听听得意的笑意渐退,“怎、怎么,你还想现在就抬妾啊?本朝可有规定,大婚三年公主无子才可收填房,十年无子才可抬妾。你我大婚不过五日……”
“你我大婚不过五日,殿下就想与我和离,殿下是有多厌恶我!”傅渊回拽住她的手腕,眼睑随唇线下垂,遮住了湿漉漉的黑瞳,可怜得叫人不忍。
沈听听自觉亏欠,但前路未卜,她心怀惴惴,不敢做那孤注一掷的赌徒。
“不然呢,驸马还奢望本殿对你情根深种?”沈听听抽回手,无不嘲讽,“你我不过一场盲婚哑嫁,谈情说分未免太过虚假。何况我对傅家人深恶痛绝,没有迁怒于你,已是仁至义尽。”
傅渊回苦笑。
是了,他不该仗着殿下一时的仁慈就误会她对傅家的恨,更不该仗着殿下对他的那点点不同而低估她对傅渐深的爱。
兴正二年,王朝倾覆,江山易主,摄政公主沈听听拉着一众叛臣以身殉国,独留旻侯世子傅渐深苟活。
世人皆道,公主爱世子深沉。
“是臣僭越了。”傅渊回幽幽叹气,是他操之过急了。
沈听听大人大量,“知道错了就……”
“臣没错。”傅渊回抿紧嘴角,本就没几分颜色的唇更显苍白,“殿下再厌恶臣,臣与殿下都已经是夫妻了,臣不接受和离,也不必殿下费心替臣找什么侍妾填房。”
“今日盲婚哑嫁又如何,不妨碍明日情根深种。一见钟情本就少数,臣与殿下还有来日方长。”
马车缓缓停下,傅渊回率先跳出,单薄瘦弱的身躯笔直如青竹挺立,回首时眸色深深。
他朝沈听听伸出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