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瞧着眼生。
阿福在一旁解释,“回殿下,这也是驸马的陪嫁,兰音。”
“驸马的陪嫁?”里屋的人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傅渊回听见沈听听特别感兴趣的声音,“抬起头来。”
兰音头稍抬,眼睛不敢直视贵人,视线低垂落在寸前的地砖上,眼睫颤颤巍巍,泄露了主人微妙的紧张胆怯。
沈听听沉默着打量一番,她不说话,旁人是大气不敢喘,气氛一时僵持着。
忽而,沈听听轻声而笑,却叫人更加胆颤,“这小脸,颇有姿色。”
传言公主暴虐强势,曾因一人言错屠尽敌城,名为陪嫁实际是侯府费心安排给侯爷的填房,兰音自觉是公主的眼中钉,故而小心斟酌字句,“公主松柏之质,举世无双,才叫奴婢们钦佩仰慕。”
沈听听闻言眉梢一挑,笑容明媚得如同窗外阳,“瞧这张小嘴巴巴的,王府上下,谁及你说话好听。”
“谀媚主上。”沈听听欣赏着新留长的指甲,风轻云淡地吐露残忍,“拖下去,杖毙。”
兰音呆滞在原地,显然还没适应沈听听的变脸速度,直到小厮上来将她拖走,她才反应过来要求饶。
“奴婢是驸马陪嫁,奴婢是老夫人指给侯爷的填房,您不能杀我。”兰音拽住沈听听的裙摆,被阿福一脚踹开,她挣扎起来,指甲抠着砖缝,“侯爷,侯爷救救奴婢,侯爷……”
撕拉!
沈听听将手中的小刀一丢,阿福惊呼,“大胆贱婢,竟敢损坏陛下御赐朝服,侍卫,侍卫呢,拖下去杖毙!”
兰音哑口无言,满脸震惊地瞪着沈听听朝服上的那道口子。她不明白沈听听为何不惜损坏朝服也要置她于死地,但她知道,没人能救她了。
橙意一手抓着兰音的后衣领,将人拖了出去。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指甲断裂在砖缝里,兰音的悲鸣夹在起此彼伏的杖打声中,正屋里一干人等噤若寒蝉。
绛紫从里屋出来,接过沈听听脱下的外袍,“殿下,今日是殿下和驸马的喜日子,不宜杀生。”
若兰音只是个简单的陪嫁,沈听听不是不能留她在驸马身边终老。只是谁能想到,前世就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敢于敌军里应外合,盗城防图,投井中毒,以致小陛下误食井水,引发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