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暮侧头看他一眼,眼底无波无澜。
就好像詹少刚说的这句话,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詹少刚哄他:“叫声哥哥来听好不好?”
翟暮不做声。
詹少刚说尽了好话,他只是一声不吭。
到最后,詹少刚负气将人往怀里一带,摁着人亲了个够,亲得翟暮眼眸迷离,俊秀的脸颊泛了红晕。
他轻轻喘着气,有些无辜地望着詹少刚,似是无声的嗔怪。
詹少刚心里一软,便不忍再对他有什么举动。
扯过被子帮他盖好,詹少刚叹着气道:“睡吧。”
翟暮便果真温顺地闭上眼,睡了。
徒留詹少刚一个人,瞪着眼,辗转难眠。
薛玉衡再一次被请来詹府。
给翟暮探完脉,薛玉衡脸色难得凝重。
北地的毒药。
当年在缘空寺,扎合柔给他吃过的那种药,与这个极为相像。
只是陵承稷多少还念着昔日旧情,不欲薛玉衡出事,只要他忘了大火那夜的事即可,是以剂量极轻。
而翟暮体内的毒药,却极重。
过往旧事尽皆忘却,本心尽失。
此药是扎合柔所制,翟暮必定是遇见过扎合柔,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而翟暮怎可能会遇见扎合柔,扎合柔为何又要害翟暮,个中缘由,竟是谁也想不明白。
他中毒拖的时间太久,能不能完全恢复记忆,就连薛玉衡也没有绝对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然而詹少刚已经知足了。
翟暮还活着,他已然恨不能感天戴地,跪下来给老天叩百八十个头。
他细心照料翟暮的饮食起居,亲自给他熬药。
有时巡防任务没那么重时,詹少刚还会带他去禁卫军中。
禁卫军的将士们都知道,詹统领有个小媳妇般的小兄弟,长得可俊俏可好看了。
性子乖顺得要命,最听詹统领的话。
可惜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
那年岱山秋猎,詹少刚接到命令,要同皇上随行。
詹少刚不放心翟暮,便带着翟暮一起去了岱山猎场。
陵承稷兵变谋反,猎场内一度刀兵四起,很是混乱。
他与那些北地蛮人厮杀在一起时,余光瞥见翟暮的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他以为翟暮是被吓到了。
刀光剑影环伺下,他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很是自然地就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别怕。有哥在呢。”
因为护着翟暮,詹少刚受了一剑,后来又带伤追击那伙逃窜的北地蛮人。
担心翟暮受了惊吓,詹少刚一俟那些人全部落网,便立刻疾行赶回了营帐中。
他回去的时候,正是傍晚,天边的斜晖渐渐隐退,暮色四合。
翟暮却不在营帐中。
詹少刚心都沉到了谷底,找了一圈,汗流浃背,总算发现了翟暮的身影。
翟暮一个人坐在猎场中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上,望着远处出神。
詹少刚大步走过去,“阿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