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道:“三公主,当初我......”
当初他鬼迷心窍般,要岑七为她种下了情蛊。
可当她真的不在了,他却日日夜夜被悔恨折磨,不能原谅自己当初为何要孤注一掷,拿她的性命那般不当回事。
他想说对不起,想为自己当初的举动道歉。
可是秦落羽似乎已猜到他想说什么。
她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咱们不会要站在这里叙旧吧?不怕陵国的人追来吗?”
萧尚言怔了怔,眼前的女孩平静得过分。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底,没有对当年之事的怨恨,也没有被扎合柔掳到这里的恼怒,只有平静,可怕的平静。
扎合柔忍不住道:“少主,她说得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萧尚言收回思绪,带着他们往人马驻扎处走去。
秦落羽扫了一眼乌压压的马匹与人,没有马车。
她先前坐的那辆马车,自然是不可能过边境线的。
可是她现在怀了孕,坐马车就已然够难受了,若是骑马颠簸,她怕自己受不住,也怕腹中胎儿受不住。
秦落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毕生忍耐力,才能说服自己,叫出那句不得不叫的称呼。
“尚言哥。”她轻声说,“我不舒服,我想坐马车,不想骑马。”
那一声尚言哥很轻很轻,然而却犹如一道惊雷在萧尚言耳边炸响,以至于他脚步都微微踉跄了一下。
他没想到,经过情蛊那件事后,她还能这样毫无芥蒂地叫出这声尚言哥。
他以为,他以为她会......恨他入骨。
扎合柔回头,皱眉道:“先前你说是因为闻到那血腥味不舒服,现在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秦落羽没理他,看向萧尚言:“尚言哥,可以吗?”
第一声叫出了口,第二声对于秦落羽而言,就容易了很多。
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叫什么不是叫。
萧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下属:“去备马车。”
扎合柔变色道:“少主,眼下我们要即刻赶往栎阳,没有时间停留,也不能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