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淼所泡之茶只取莲心,但必须是完整无损的莲心,如此一来,自然需先剥莲子,淡然如宇文筠然此事听到他的建议也难免意动,“那就有劳司空哥哥了。”
秦烈幽暗的眸光落在宇文筠然手中的莲蓬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根本无需等司空淼开口,足尖轻点船弦,衣炔飘飘在穿梭在这一汪荷塘间。
等他回到画舫上时,手中已有数十枝肥嘟嘟的莲蓬,秦烈挑眉看向达奚丰赡,不过在看到达奚丰赡手里数量和品相都他不相上下的莲蓬时,刚刚挑起的眉峰悄无声息的回归原位。
又一场较量在无声无息中落幕。
“既然两位已经屈尊动手了,不如干脆顺手将这莲心剥离出来。”
刚刚趁两人采莲蓬的时候,司空淼已经从船舱中拿了两个玉瓶出来,他将其中一只递向蒋凌宏,邀请道:“皇上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去采两瓶荷露。”
宇文筠然蹙眉,略带警告的看向司空淼,“司空哥哥,采荷露这等事不如交给弦月和新月去做。”
新月和弦月会意,走上前,可是她们的手指还未碰到玉瓶,便被司空淼灵巧的躲开,“这可不行,这荷露可半星马虎不得,还是和我皇上亲自去采,才不辜负这一壶好茶。”
蒋凌宏已看出司空淼的用意,但他还是接过玉瓶,眸光温润向宇文筠然点了点头,然后和司空淼一道跃上一叶轻舟很快便消失在一汪碧池中。
足足两刻钟过去,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站在船头的宇文筠然觉察到身后有人靠近,侧身,久违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秦烈将盛满莲子的盘子稳稳的放在两人之间的船舷上,“我去找下他们。”
秦烈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荷叶间。
宇文筠然怔怔的看着盘中雪白的莲子,难道她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青葱般的手指捏起一枚莲子放于唇间,轻轻咬下,莲子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而她身后的的船舱中,达奚丰赡苦笑着放下剥好的莲子,独身走到正看着荷塘出神的宇文筠然身,“公主既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何还会如此迟疑不定,可是因为我?”
宇文筠然收回目光,没有去否认。
此时已过正午,西偏的阳光下达奚丰赡站若兰芝玉树,“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顾虑我,从输掉三年赌约的那天起,我就已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在殿下动身前往凤阳城时,我就已断了非分之想,只要公主开口,我随时都可以退出,绝不会再令公主困扰。”
“那你为何”宇文筠然刚想问清楚,便看到一叶扁舟从碧绿的荷塘中徐徐划来,司空淼、蒋凌宏、秦烈俨然都在其上。
秦烈看到船头并肩而立的两人,本就幽暗的眸色好似打翻的墨水,一层一层的晕染开来。
司空淼闪亮的眸光在宇文筠然和达奚丰赡身上转了个圈,向宇文筠然晃了晃手中盛满荷露的玉瓶,“这正午的太阳竟把这满池的荷露晒的七七八八,采集起来麻烦了一些,让殿下久等了。”
碧湖的荷叶层层的叠摞在湖面上,哪怕就是酷夏,寻常人想要采上这么两瓶都也不是什么难事,一盏茶的功夫就足以。可是蒋凌宏和司空淼却用了近半个时辰,至于真的是荷露难采还是其它,恐怕司空淼是心知肚明。
宇文筠然没有去点破他,也没必要去点破他。
她以前倒是没主意,司空家的子弟骨子里竟然如此记仇。
“新月,东西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