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倏地一沉:“这有何区别?”
时倦道:“我曾经听父皇说过,你和他儿时便认识,他念书你便做他的书童,他称帝你便做他的臣民,数十年都不曾远离过。”
“哪怕他后来娶了我母妃,生下我,你都不曾主动离开,直到他死在封王私兵的铁骑下。”
老人面上蓦然青白一片。
“你拼了命将我带出来,逃去大夏以后,又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新回来,将这南宁的江山归入麾下。你练过死士,养过蛊虫,甚至想方设法混入大夏朝堂。”
时倦一件一件地叙述着:“三年前你派了刺客在大夏国丞相府寿宴时对当朝太子下手,表面是为刺杀,实际却是为了将蛊安入他体内,最后借着你能用琴音抚慰蛊虫的本事成功进了整个大夏防卫最森严的地方。”
老人哆嗦着嘴唇:“若非为了助你回国登帝,我如何会做出这些?!”
时倦:“那当时的刺客为何会想杀我?”
老人眼神几度变换。
时倦平静道:“因为你从未告诉过他们我是谁,甚至不曾主动告诉我你豢养死士。那个刺客只以为我是大夏一个小小的戏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及。那枚飞镖,本来应该是落在我身上的。”
老人紧紧握着手,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肉里。
“我之前就说过,你得不了手。可那天左忭忱寿宴,你还是派了刺客过去。
“所以我在出丞相府时留下来,本来是想借着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掩护你手下的人失败后好歹能逃走,所以那个刺客向我跑来时,我也不曾躲开。”
老人狠狠一怔,双手不断发抖:“你……怎么可能……你不是运气不好才被抓做了人质……”
“不是。”时倦摇摇头,语气仍是无波无澜,“我也是后来刺客将我推下五六米高的石阶,甚至扔出那枚飞镖,我才知道,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你从来不曾把我看做一个人,在你眼里,我只是你为父皇报仇的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