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男人从外面回来,宴月亭小小的身子又立刻紧绷起来,农夫听说之后,在他脑袋上拍一下,“没事,男娃贪玩。”
吃饭的时候,男人说道:“过几日镇上的写字先生就会到咱们村来,到时候就能请他给阿宴取个名了。”
他说着,从兜里翻出一包东西递给妇人,“这是我专程买的一个砚台,你找块好一点的布包一下,到时候送礼。”
妇人接过来收好,看着宴月亭笑,“我们阿宴长得多好,要取个好听的名字才行。”
“读书人取的名肯定好听,还有很深的含义哩。”
晚上吃过饭后,宴月亭就开始发起烧。
他浑身烧得通红,村里没有大夫,他们这村离镇子又远,大晚上也不会让进城,妇人只能从灶神爷的炉子里挖一点香灰,兑上水拜了拜,给宴月亭喝下,然后将他裹进被子发汗。
农家小院,油灯都是省着用,到了夜里,四处黑洞洞,大人忙活一天,支撑不住,最后都沉沉睡去。
呼噜声中,是宴月亭又闷又弱的喘息。褚珀从长命缕里飘出来,勾动灵力将他从厚厚的被子里掏出来了一点。
在他烧得通红的小脸上,浮出了一直隐藏的魔纹,宴月亭脸颊上生了鳞片一样的弧度,泛着微光,分散在他的鼻尖,脸颊。
褚珀突然生出好奇,他的另一半血统,是什么魔兽的?
蛇,鱼,蜥蜴?应该是种爬行动物吧?
伏安之也太变态了!要是生在现代,绝对会以猥亵珍稀动物被抓的吧?
她很想摸一摸鳞片的质感,神识扫到他脸上,宴月亭忽然睁开眼睛,眼瞳不再纯黑,而是泛着光的幽蓝色。褚珀吓了一跳,但小孩的眼神并无焦距,一缕黑气从他眉心窜出,蛇一样顺着床沿游下去。
褚珀皱皱眉,追着那缕魔气出了院门。
魔气遁入黑夜,虫鸣窸窣的阴影里,有什么蠢蠢欲动。褚珀散开灵识,看到村子另一头,一间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小孩光脚从里面走出来,他目光呆滞,提线木偶一样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