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惊蛰的状纸么?”程文章看了几眼,问道。
程府尹连连点头,“是是是,这就是他的状纸,画了押的。”
惊蛰气得站了起来,“我没有画押!那根本就不是我的!”
“肃静。”程文章皱眉,惊蛰涨红了脸,却还是没有再开口,乖顺地跪下了。
“既然程大人非这是惊蛰画的押,而惊蛰又否认,”陆淮摸着下巴,“不如让惊蛰现在摁个手印儿,对比一番如何?”
程府尹一僵,这哪儿行啊!他不过是使眼色,让下头的人随便按了个印子,是惊蛰的,若真是对比,岂不是立马就穿帮了?
然而没等他拒绝,程文章便点头同意了,“如此甚好。来人,取印泥来!”
师爷拿来了印泥和纸张,放在了惊蛰面前,示意他摁手印。
惊蛰很是配合地沾了印泥,然后按在了纸上。他的手指纹路分明,很轻易就能看出指纹。
师爷将他的指印取走,上交给了程文章。程文章将两张纸上的指纹放在一起,细细地对比。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陆淮和蔡风胤不约而同地震了一跳。
“大胆程咬银,竟敢伪造状纸,欺瞒本官!”程文章怒目而瞪,丝毫没有因为血缘关系就容情,“你派人交给本官的那份,指印宽大,纹路隙远。而惊蛰印的这份,却是了整整一圈,间隙也稍近。你可知罪!”
程府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脸色灰白,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他胡须发颤,嚅了嚅唇,却不知该些什么。
余光瞟到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蔡风胤,程府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间对着程文章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一切都非下官的本意,都是蔡风胤、蔡少爷逼迫下官的啊!请大人明察啊!”
反正他都难逃罪责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将这混球也带上,没准儿还能少点刑罚。
陆淮挑眉看过去,就见蔡风胤一脸吃屎噎住的表情,嘴角不禁多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喂!程咬银!你好歹也算朝廷命官,怎么能随意诬陷人呢?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凭什么威胁逼迫你啊!简直是血口喷人!”
蔡风胤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我告诉你,本少爷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以为你戴着个乌纱帽就能含血喷人了!本少爷还没将你偷换衙门茶叶的事儿出去呢!”
“你……你……”程府尹伸手指着他,发白的嘴唇不断颤抖着,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蔡风胤毫不示弱地回怼,“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这老头儿,怪不学好,不知道判了多少冤案呢!”
“好了,都闭嘴。”程文章皱眉,“将程咬银带下去,听候发落。”
“是。”
他挥了挥手,“此案尚且未结,但惊蛰并非凶手,可无罪释放。”
惊蛰面上一喜,止不住地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必。”程文章抬手,示意他停下,“你亲眼所见蔡风胤持刀行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