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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舒谨久久地沉默着。
盛星禾说了那一句“没有下一个五年了”,也沉默了很久,直到舒谨都以为他挂断电话了,才听到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问:“你在哪里?”
舒谨仿佛活了过来,眼泪猛地冲出眼眶,咬了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你现在不用过来的。”
他不想让盛星禾看到自己额头的伤。
找了怕舒昭远发怒的借口,“不方便。”
“好。”盛星禾说,“那我在这里等你,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舒谨立即说:“不用了,这么冷你的外套又给我了,你先回去。”
盛星禾换了一种语气,似乎轻笑了一下:“怎么,我的衣服那么好穿,你还不想还给我?”
舒谨:“……”
盛星禾大概打算等他,并不想扔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回去。
电话挂断前,舒谨叫了他:“哥!”
舒谨踌躇几秒,心里很乱很乱。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勉强挤出慌张的字眼:“我没有。”
这三个字意味不明,极其不负责任,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但盛星禾听了,只应了一声:“嗯。”
第20章
舒谨没能脱身。
作为家属,舒昭远要做检查、等结果,都需要舒谨出面,因为打架再加上舒谨和盛星禾的事,让他急火攻心,情绪过于暴躁,舒谨不得不承受其他病人和护士的斥责。
两个小时后警察来医院做了笔录,舒谨才知道舒昭远把对方也打了个头破血流,两者不在一家医院,但对方提出对有前科并且是减刑释放的舒昭远进行控告。
傍晚,在舒昭远的“吃里扒外”、“不孝子”、“出卖老子好儿子”等逐渐变弱的骂声中,舒谨才得空关上门,在无人的楼道里再一次给盛星禾发信息。
舒谨:[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等我。]
盛星禾:[我给你买了饭。]
舒谨回复:[我吃过了。]
怕盛星禾担心,他再发一条:[你回去家里,我会比较安心。]
舒谨一再拒绝,盛星禾没有坚持。
但第二天早上盛星禾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舒谨又说自己没有空——除了额头的伤,他脸上又多了五道鼓起来的指印,舒昭远二十多年没对他动过手,这次都齐全了。
舒谨的嘴角破了,一动就疼。
“对不起,哥。”舒谨在电话里说,“不能陪你过年了,明天就是春节,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
“好。”盛星禾没强求,还关心了舒昭远的情况,然后说,“我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你出来拿一下。”
舒谨走到门口往外面看,病房门的玻璃外是走廊,他不敢让盛星禾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没有分辨出盛星禾是不是在。
“帮我放在护士站可以吗,我现在抽不开身。”他撒了谎。
“不要自己扛。”盛星禾知道舒谨有事瞒着他,但没问,只是说,“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挡在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