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目如利剑,楼缡被吓的不敢说话。
王姈立刻拉了楼缡一把,示意她闭嘴,再转头笑道:“定是侍婢看错了,十一郎独自在此躲清静呢。”
凌不疑道:“既知我在此躲清静,两位就此离去吧。”
王姈和楼缡十分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总算王姈反应迅速,笑道:“姨母最近老念叨十一郎你呢,说这又过了一年,你还孑然一身,叫她十分记挂呢。”
“这话是皇后说的?”凌不疑冷声道,“若是皇后没说这话,王娘子可知罪。”
王姈人都傻了,赶紧道:“不不不,我日常陪着宫中,姨母虽嘴里没说,但我知她心里的意思!姨母和陛下都盼着十一郎娶妻呢!”自家姨母总不会要推外甥女去领罪吧。
“娶谁?王娘子你吗。”凌不疑连坐姿都没动一下。
王姈顿时面红过耳,她自有这个意思,可却不好意思说出口,谁知一旁的楼缡赶紧道:“那有何不可!阿姈姊姊才貌过人……”
“我喜欢美貌的。”凌不疑忽然打断。
王姈一傻,楼缡嘴巴一快,道:“难道阿姈姊姊不美貌么?”
这话一问出来,花墙后的少商差点笑抽筋——这果然是亲堂兄妹,和楼垚一样的呆头呆脑。
果然凌不疑就直接问王姈:“你自以为十分美貌么?”
王姈顿时周身冰冷,深觉受辱。她自是认为自己长的不差,但也经不住这样的盘问呀。
楼缡自知失言,却不肯服输:“十一郎此言差矣,娶妻娶贤……”
凌不疑不去理这小姑娘,再次直接问王姈:“你自以为十分贤淑么?”
王姈再不能忍耐,羞愧难当,忍着泪水跺脚飞奔离去,楼缡愤愤的瞪了凌不疑一眼,也跟着跑去了。
等她们跑远了,凌不疑才道:“出来吧,别忍了。”
莲房首先跨脚出来,扶着笑的满脸通红的自家女公子,脸上还留着用手牢牢捂嘴留下的印记。少商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王姈又都跟自己不对付过,是以没有生出半分怜惜之意。那日楼缡意图羞辱自己之后,楼垚虽也曾责骂过堂妹,但少商觉得这会儿才算真正解气!
过了好半天,少商笑够了,才平复下情绪,端正的坐到石桌旁。
“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凌不疑神色温和。
少商顿时冷了神色,她最不爱回忆童年:“我小时候,运气不好,其余没什么可说的。”
凌不疑静静望着女孩眼中的冷漠尖锐,嘴角微微弯起:“太巧了,我小时候也运气不好,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不如说说凌大人研习文武时的趣事。”少商没话找话。
凌不疑道:“习文习武都苦的很,发狠的学,发狠的练,有什么趣事可说的。”
少商默默道:太巧了,她也觉得读书苦的很,一点都不有趣。
两人又默默相坐了片刻,久到一旁的莲房都快哭了,这种沉默好吓人呢!
“你将来打算做什么?”凌不疑道,“我是说,除了嫁人。”
少商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她有很多计划:“我想汇集许多医者,将众人的医术和见识都合起来编成册,兴许能造福世人。我还想改造那些笨重的农具,不但能省下人力,还能多打好些粮食。您不知道,纯用人力耕田真是太苦了,许多农人年轻轻就浑身是病,人还没老就直不起腰来。还有还有,我还想建一座工场,不用很大,我画了些有趣的东西,想看看能否打造出来……”
她停住不说了,因为凌不疑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少商不好意思道:“小女子太狂妄了,叫大人见笑了。”
凌不疑摇摇头,仿若玉山倾侧般俊秀:“你接着说。”
少商察觉到自己适才忘形,赶紧扭回正经,道:“还有相夫教子,孝顺长辈。”
凌不疑冷了脸色,白皙的右手轻扣在石桌上:“庸俗!”
少商吐槽道:“适才你还吓唬我的婢女说要娶我呢!这会儿觉得我庸俗啦!”
凌不疑一本正经道:“嫁给我就不庸俗了,嫁给别人都很庸俗。”
少商掩着袖子呵呵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愈发像只喜庆的玉娃娃了。
凌不疑挑眉,笑问道:“你又怎知我是吓唬,兴许我真有此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