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悠收回手,转过身重新在料理台前忙活起来,她低着头,语气轻描淡写:“哦,也没什么,不过是突然间想学做菜就学了,没想到天赋异禀,稍微一学就会了,厉害吧?”
“厉害。”他从身后轻轻拥住她,长发纠缠间,在她颈侧落下一吻,伴着声呢喃,“不过做饭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阿姨来。”
谢悠悠不满,扭头瞪他一眼:“所以果然还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吃?”
“怎么会?”他说着捉了她左手,与自己十指相扣,然后放在唇边吻了吻,学着她的样子说,“你的手是用来演奏小提琴的,不是用来做饭的,知道吗?”
“那是当然!”谢悠悠被逗笑,“我可没有当全职太太的打算!”
迟嘉树弯了眉眼:“都随你。”
她说那句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被薄兰栖拒婚那晚她看见了自己可悲的未来,从此打消继续单恋下去的念头,自然也打消了要当薄太太的念头。可他却似乎会错了意,以为她才刚交往就开始计划他们的未来。
不过谢悠悠没在这时候泼冷水毁掉气氛,只是笑嗔一句“想得美”抽出手轻轻给他一个板栗,转回去继续忙活。
今晚这顿饭带了点庆祝的意味,因而比上次更加丰盛,谢悠悠还点了烛台,气氛是恰到好处的浪漫。
最后两人吃完菜,拿上剩下的半瓶红酒去沙发前边喝边聊。
偌大的客厅,只壁灯亮着。
谢悠悠依偎在迟嘉树怀里,脸颊蒙着浅薄醉意,唇又红又润,像雨后落着水珠的蔷薇。
迟嘉树垂眸看了她半晌,终究是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空气开始一点点升温,呼吸也在唇齿间发酵得黏稠而暧昧。
就连谢悠悠自己都以为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迟嘉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吻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凝视着怀里的人,脑中一片混乱。
因为他不确定,在隐瞒那段过去的情况下侥幸拥有她,这事败露后,她会不会恨他?也更加不确定,连母亲都厌恶的肮脏的自己,有没有资格拥有她?
深藏在心底不愿回想的记忆,将眼前的幸福都蒙上了阴影。
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让他在美好唾手可得的这一刻心生退怯。
怕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的幻想、怕他猝不及防现出原形、怕卑贱的自己弄脏她……
太过害怕,以至于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察觉他不对劲,谢悠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即便是在壁灯温暖的灯光下,那张脸也显得过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