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嘉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听她这么问,下意识地用完美无缺的笑容将一切掩饰:“什么?”
久违的笑容——
是他曾经戴着的那张面具。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谢悠悠一眼看穿,抬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表情严肃地问:“到底怎么了?”
他曾经那些毫无破绽的伪装在她面前早已失效,于是迟嘉树收了脸上强行堆起的假笑,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提了句听上去毫不相关的话:“还记得你之前说最讨厌我这种心脏(zāng)的人吗?”
“我那是迁怒。”想到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谢悠悠就觉得特别抱歉,“其实我真正想骂的人是今天又跑来纠缠的贺厉。”
就算已经第二次听到了她的解释,知道她骂的不是他,可内心的不安却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忐忑。
如果他就是那么脏?
甚至比她想的还要脏?
这些话卡在喉咙里,根本问不出来。
谢悠悠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还在生气?”
迟嘉树下意识地想说没有,可开口就变成了一句试探:“如果是呢?如果我就是一个特别小心眼的人?”
谢悠悠诧异地看着他。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
等待回答的这短短几秒里,他的时间被无限放慢,呼吸屏住,喉结紧绷着,后背隐隐渗出泛冷的薄汗。
好在这样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
反应过来的谢悠悠,噗嗤一声笑出来:“难道你不是吗?”
她说着又去戳他脸颊,评价中肯得一点都不客气,“我们的迟前辈才不是什么温柔好脾气,他啊,性格恶劣得要命!”
听见这话,迟嘉树心稍沉。
只是下一秒,她又把他给拉了上去——“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迟嘉树才是迟嘉树,不完美却真实的迟嘉树,我喜欢的迟嘉树。”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缓缓漫开的却不是打击。
而是打动。
愣神间,手被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