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嘿嘿一笑,嘚瑟地凑近亲她冰凉的脸颊。
陈见夏愕然回头,少年旁若无人地磊落唱着,清清朗朗的身影站在她朦朦胧胧将落未落的泪水中,镜花水月。
“陈见夏,你要去新加坡了吧?”他问。
见夏眼泪倾盆。
那只隐形的手再一次扼住见夏的喉咙。她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我听凌翔茜说了,这种内部消息,学校会优先递给一些家里有关系的人,她想自己高考,就没有去,学校跟她说,是你被选上了。
“我一开始不相信的,你的性格藏不住事儿,你肯定会告诉我,肯定会跟我商量。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你不做卷子了,也不复习了,还问我如果我再也不能守护你怎么办这种怪话,高考前居然还敢来南京玩,也不肯去南大参观……见夏,我又不是傻子。你全露馅了。”
他甚至还轻轻笑着,好像只是在调侃,见夏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每一次拙劣的演出中李燃眼里的悲伤。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但就算这样,你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燃,我……”
“见夏,你不信我,对吧?”
李燃半跪在板凳上,用额头贴着见夏的额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我明白的。我差点就没忍住,陈见夏你是白痴吗,那种事是能用来还人情的吗?!”
“不是的……”
“其实你跟我说也没事的。虽然我爷爷给钱是让我去南京,那也是因为我会追着你跑,东京西京南京北京都一样的,大不了把南京改成新加坡嘛,你能去的学校更好了,是好事啊,我会为你高兴的。而且,我爸妈要把我塞到英国去也要花钱,新加坡是不是还更便宜点?我就服个软,回家要点钱,总比去南京混个什么把他们气死的野鸡学院强啊,真的,你跟我说就行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见夏乞求那双手松开她的喉咙,可命运就是扼住了她,不肯让骗子再讲半句话。
“所以我知道了。你不信我。”
李燃红着眼眶,还是笑着的。
“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一个靠家里的废物而已,你是靠自己回振华的,也靠自己争得了更好的机会。去吧,见夏,你会飞得很远很远的。”
李燃轻轻地亲吻她。
“你就当路过了我这只蜻蜓吧。”
他们回程没有坐火车。
李燃说,爷爷的钱没必要省了,我带你坐飞机。
“这样等你去新加坡的时候,就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自己去机场办票也不会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