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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我前两套土呗?”见夏也放松了。

“有点儿。”他直来直去,有那么几分高一的样子了,“以后有机会让凌翔茜带你买吧,你上次不还替你们班长去看她了吗,关系应该不错了吧?她品味还行。”

“李燃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陈见夏阴着脸撂下筷子。

李燃大笑,忽然趴在桌上凑近她:“我故意的。好了,这样……咱们就扯平翻篇儿了。”

扯平什么?见夏脸一红,转而有点恼,夹起一只小馒头怼在了他鼻尖上。旁边桌有住客看着他们笑。

的确很轻松。几个景点离得都近,天有点闷,见夏在大总统府买了把折扇,一面写着“博爱”一面写着“天下为公”,她学着小时候看的清宫剧里的文人,一甩就展开,扇着小风耍帅,用眼睛觑着李燃,意思是,既然衣服也好看人也放松,还不快拍?

李燃只要做错事儿,目光一定会游离,真的很像见夏小时候在农村亲戚家见的大黄狗——那只狗预感到要挨骂,就会偏过头,装看不见人。

“我忘带相机了。”他看着天。

陈见夏收起扇子转身就走。来了三天一张漂亮照片都没拍成。

“我用眼睛帮你拍了。”他在背后喊。

“你少给我来这套,你那狗脑子能记住什么?!”

“记住你啊。”

见夏一愣,停步去看他。李燃笑嘻嘻的样子忽然有种陌生感,她已经分不清他是挑衅,还是在装作轻佻掩盖什么。

“走吧,打车去夫子庙,”他追上来牵住见夏的手,“那里是商业街,人特别多,你可别再甩脸子自己就跑了,我们会走散的。”

陈见夏低着头,轻声说,不会的,不会的。

出门玩拌嘴是常事,好一会儿吵一会儿,因为臭豆腐拌两句嘴,看见糖芋苗又好了;因为想买油纸伞却不下雨拌两句嘴,因为买了又好了;因为在刚落成的石壁前学历史人物浮雕造型被路人拍照开心,又因为想起没带相机拌嘴,最后因为李燃扮得太像了,又把见夏逗得笑出声……

陈见夏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前所未有地、胡搅蛮缠地作,恶人先告状或许也是不舍的表现,她忽然觉得时间走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将恋爱中一切的俗气烟火体验够,来不及了。

坐在秦淮河的摇橹船上,她还在气鼓鼓红眼圈,故意背对着李燃和船夫坐着,不管李燃在背后讲了多少笑话——即使很好笑——也不肯回头。

李燃忽然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陈见夏没吭声。

他自顾自唱了起来。

张国荣的《路过蜻蜓》,他们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缩着脖子边走边听,共享一副耳机,见夏问他,我听不懂粤语,唱的什么呀?

李燃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歌名的那个意思吧,告诉爱人,尽兴就好,我没所谓,尽情挥霍我,没关系,安定不下来你就接着走,就当路过了我。

当时陈见夏斜眼看他:“我看你挺有感慨的,说不知道还讲了这么多,你早准备好跟我显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