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
“若说华氏最在乎的是声望,倒不如说天下门阀士族最在乎的是声望,我萧氏也在乎,所以我们现在与华氏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要么华氏把萧氏永远踩在脚下,要么华氏自此声望大损,一蹶不振。”
萧钦之目露狠光,寒声凛凛,吓得满谷与周烈浑身一激灵,呼吸急促,两人哪里会想的这么深远。
“现在萧氏与华氏,便是相当于两军对垒,正面交战,正常来说,萧氏处于大弱势,华氏处于大优势。就相当于你与七叔约定决战。”萧钦之看向了周烈,问道:“啊烈,若是你,你要怎么办?”
周烈吞了吞口水,想也不想,就说道:“逃,我打不过七叔。”
萧钦之睁着圆目,阴笑道:“如果我想让你赢呢?”
周烈确系道:“不可能,我肯定打不过七叔,除非——除非再过几年,我可能胜七叔。”
萧钦之又道:“那如果,九叔帮你呢?”
“那肯定能胜!”周烈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就迷糊了,狐疑道:“小郎,不是说好的,就我和七叔决战么,九叔怎么会来帮我呢?”
“本来,你们俩都是赤手空拳对打,怎料七叔忽然拿起兵器,这时候就不公平了,九叔看不过眼,自然会来帮你。”萧钦之缓缓说道。
萧钦之话止于此,默默无言,接下来便看周烈自己能不能悟出什么,只见周烈梗着脑袋,攒思了许久,终于是想到了,连呼道:“小郎,你是说,有人回来帮咱们?”
“哈哈——算你还不笨。”萧钦之乐呵道,瞥了一眼默默无言的满谷,对着周烈,继续引导道:
“啊烈,你想想,有谁会帮我们?”
“当然是谢太守!”周烈不假思索道。
“除了谢太守呢?可还有别人么?”
周烈摇摇头。
“所有来无锡参加太湖雅集的北人,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萧钦之道:“啊烈,可是为何?”
见周烈一脸迷惑,萧钦之笑骂道:“笨,他当着那么多人面骂我北伧子啊!”
“还想不出么?”
若说徐邈和赵芸菲两人,周烈信,可萧钦之说所有参加定品的北人,周烈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不就一句北伧子么,北人不也喊南人为南貉子么。
“诶!”萧钦之叹气,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有些话,有时候说出来或无事,但换个场合立马就要出事。就好比,我私下里骂上一句萧书,绝对无事,可我若是当着族长的面骂萧书,少不得一顿打。他骂我一句北伧子,在这等特殊时节,骂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全部北人,单不说这些寒门才俊,便是刁氏、颜氏、戴氏,也断然不会咽下这口气,势必要帮咱们。这是其一。”
“方才说到你与七叔约定决战,按照规矩来,结果七叔不讲规矩,当着九叔的面,拿兵器欺负你,九叔自然忍不了,会来帮你。同理,华氏本就比我萧氏强太多,现在无证据的情况下,强行用权势欺人。正常情况下,华氏偷摸着欺负打压咱们,咱们也只能忍着,但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全城瞩目,华氏非但不顾及南人士族的颜面,堂而皇之的这么干,岂非丢了南人士族的颜面。南人士族不帮华氏,便是等于在助我萧氏。这是其二。”
“且不止于此,若是素日里,华氏仗势欺人,私下里也就算了,这回却是拿到台面上来,定会惹得民怨沸腾,你想想,华氏才多少人,整个无锡城的老百姓有多少人。这是其三”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
周烈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听的迷迷糊糊,一阵懵逼,眼珠子一动不动。
萧钦之也不管,说完往床上一靠,继续假寐。
周烈弱声问道:“小郎,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