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孤独,此世间无人知晓。
柔和夜色下的寒亭渡口,夜风轻轻拂,一曲“梅花三弄”刚刚落下,又迎来了一曲极致孤独的“神话”,似风过屋檐,遁入一片萧瑟竹林,扰动了孤独一阵,似泣又如诉,呜咽且悠呜。
然而,这一曲孤独的“神话”却停在了最精彩的地方,忽而无笛声了,一切归于安静,亦如酒至尽兴却无酒,情至浓处来天葵。
若是遇上哪个不讲理的,定是要骂娘的;若是遇上不怜惜的糙汉子,说不得要浴血奋战,厮杀一场。
然,萧钦之非酒,更不是女子来天葵,自然无法被强迫,殊不知,这本就是萧钦之故意为之。
一来,萧钦之刚接触紫竹笛,气息显然不够吹一曲完整的“神话”,二来,萧钦之的恶趣味,存着“报复”的心思。
“神话”刚停止,那几盏烛火中,就传出几声急促的笛音,似是再问:“怎么停了?”
见无人应答,又接连催促了几声,对于爱乐之人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无眠,萧钦之很满意这个效果,伸着懒腰,准备回船舱睡觉。
便瞧见胖老八不知何时起来了,幽怨的憋着一张嘴,道:“四哥,你真不地道,扰人清梦就算了,曲子也不吹完,这可怎么好睡得着?”
后面的阴影里,露出了萧书的身影,啐道:“老八,现在你知道了吧,他这人,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如今他倒是想睡,我们岂能让他睡?”
胖老八回头见识萧书,心里一喜,笑道:“二哥说的好,四哥不厚道,太可恶了,他想先睡觉,没门。”
另一艘大船上,半天未落棋子的族长,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萧钦之的打算,笑着前俯后仰,对着六叔说道:“这个混小子,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我道怎么停了呢。”
六叔不解道:“所为何?”
族长捋须笑道:“他与人斗法,胜了。”
那几盏栖息的烛火,在长久的无人回应后,其中一盏烛火里,一个富贵公子气极道:“阿姐,这人太无礼了,你好心教他,不领情就算了,何必如此,那人看着长相不凡,实则品质不堪,兰陵萧氏,可见一般。”
一名青发及腰的女子,手握一支笛子,看向了夜色中,平淡道:“背地里生气,只会庸人自扰,徒增烦恼,会有机会见面的,不如当面问个明白。”
富贵公子道:“弟已知晓。”又气道:“等见过的啊父,就去寻那人,倒要当面问问,为何无礼?”
女子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