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煜半跪在身前,颔首浅笑道:“小鸢儿乖,我还是很疼你的,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扯淡,”符行衣冷笑着睨了一眼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体,“你想干什么?”
李绍煜强行将她扶着坐起来,并靠在一旁的木柱上,然后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
符行衣紧闭双唇,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我只是奉命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而已,那个人答应过,拿到密信之后便放我自由。”
李绍煜将瓷勺放在碗里,眸中星河璀璨,恍若即将新生。
“足足九年,我终于可以不必再受制于人,不必再为北荣做事,也没有了碍事的家主与主母。我能带你回家了。”
符行衣扯了扯嘴角,道:“你这算是……不打自招?”
李绍煜双手握住她的肩,神情专注,道:“只要你将那封密信给我,最后的任务一旦完成,我便带你回京都,助你恢复女儿身,然后——”
“然后纳我为妾,让我隐姓埋名地苟延残喘,把我养在后院里,和你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
符行衣昂首看他,勾唇笑道:“你我也认识十多年了,为何直到现在你仍不明白,我不喜欢与任何人分享任何私有物——尤其是男人。”
李绍煜张了张唇,不待他开口,符行衣便啧了一声,嘲讽道:
“离京前我可是听说,你与张姑娘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之前不是还嚷嚷着要退婚吗?你若爱我入骨,便去将婚退了吧。”
符行衣歪了歪脑袋,笑靥如花,一字一句道:
“我要做明媒正娶的大房娘子,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进门之后,账本和你都归我管,赶走后院里所有的姬妾,一个不留——你若能做到这些,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李绍煜僵硬地扯扯嘴角,苦涩地笑道:
“她们养尊处优惯了,贸然被送走,日子会很难过。你不喜欢的话,我大可让她们不在你面前出现。至于张姑娘……退婚于女子而言尽失体面,她日后怕也难再嫁。”
“你所谓的爱,便是让我屈居为妾室,永远抬不起头?”符行衣冷笑道。
“什么尽失体面,我看你是有意想借着张姑娘的裙带关系,利用你爹留下的人脉与资产,以叛国贼的身份,在东齐的朝堂内步步高升吧?
“在你眼里,我宁如鸢不过是个玩意而已,最好任你招之则来、呼之则去,做一只听话的金丝雀,被你关在笼子里赏玩。”
李绍煜的目光也逐渐蒙上一层彻骨的寒意,神色阴沉而森然,良久才柔声道: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吗?身份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这招骗骗小女孩还行,对我没用。”
符行衣忍俊不禁,笑得挤出了眼泪,啐他一口:“不图钱,不图地位,只图你对我好?我是脑子不够用吗?”
李绍煜突然将她推倒在地。
哪怕自己的衣衫逐渐被剥落,符行衣的神情仍旧丝毫不变。
“小鸢儿,”李绍煜埋首在她颈窝,“你为何不反抗?”
符行衣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
“不就是挨.操.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激动的,权当被狗啃了一口呗。再说我也动不了啊,与其垂死挣扎,不如躺着享受。”
“而且我倒真想试试看,”她舔舔嘴唇,大胆地笑道:“你和聂铮谁更厉害。”
故意胡言乱语,以此扰乱他的心神。
毕竟,李绍煜的处事逻辑不比贺兰图无迹可寻,只要处理妥当,便不会被强上。
果不其然,李绍煜猛地身形一顿,不可置信地道:“你和长巽兄已经——”
话音戛然而止,他兀的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合该……如此。”
那日,他就是这里,看到了喜欢的姑娘与自己的友人拥吻在一处。
在他面前永远强大无畏、神经粗糙的女魔头,竟任由另一个男人将她压在案几上为所欲为。
本是握刀的有力双手,竟成了纤若无骨的绕指柔,懒懒地穿过男人的乌墨发丝,时不时地咬人耳朵叫一声“哥哥”。
媚如妖姬,但更像一个被无微不至呵护着的小女孩,随意自在,张扬任性,将最真实的自我暴露于人前。
符行衣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咯咯笑道:“我又不在乎什么贞.洁和名声,你爱做就做,权当我免费.嫖.了一回兔儿爷。若非囊中羞涩,我日日逛倌馆,夜夜睡美男,不比跟了你更爽?即便你把我先.奸.后杀了都没用,密信在聂铮手里,想要,自己去拿啊”
一连串的狠话将李绍煜折磨得青筋毕露,他终是忍不住怒吼一声:“住口!”
符行衣松了一口气。
被李绍煜死死地扼住下颚,符行衣被迫与他其双目直视,听他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信任的男人究竟会如何选择。
“是要你的小命,还是要那封藏有东齐机密、足以令北荣一举灭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