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瑟吉欧斩钉截铁地说,但他很快地皱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利用着佩格的宽容一样……她为什么宽容,只不过是因为她不了解后果,她不知道死亡是什么,那是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的黑暗。瑟吉欧相信没有人会没有缘由地不恐惧死亡,所以为了让这一切来得公平,也让她清晰地了解他到底做了什么,“——佩格,在这里躺着的几个月里,你一度濒临死亡。死亡是你再也看不到我、克拉利瑟、夏佐,还有你前段时间刚刚新交的朋友。你刚刚看到他们给你写的信了吧。如果你死了,这些信最后都会被烧掉,或者跟你一起埋进土壤里。”
瑟吉欧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冷静:“是我主动地探寻那些危险的魔法才会导致我的魔力暴动……夏佐找我谈过话,他说按照魔法部的法律,他甚至可以把我直接送进监狱。但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会逃走的,佩格。”他决定不对佩格撒谎。
“你说得对,我不知道什么是死。我还太小啦,克拉利瑟说没必要这么早就教我这么残酷的东西。可是我知道你,你看,我现在能够触摸到你,你是比死亡更真实的东西——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真切没有概念的东西,去责怪真实存在的你呢?”
“而且就算责怪了,除了让你痛苦之外,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觉得痛苦会给我多带一些好吃的吗?明明只有你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样宽容。”佩格莉塔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扬起了笑容,“告诉我实情是你的选择,那原谅你也是我的选择,这一点也不冲突嘛。”
在他愣怔的时候,佩格抱住了瑟吉欧:“法律?好吧……如果你在意的是个……”佩格像是一名威严的法官一样,抿着唇,对自己的哥哥严肃地说,“那么佩格莉塔国的法律赦免你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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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莉塔睡了很久,一直到春天开始才醒过来。桑妮给她写了很多信,也送了不少礼物,期待她的康复。她病好了之后就绞尽脑汁地思考应该怎么回信。思考五分钟,发困三小时,佩格莉塔快要枕在字典上睡着了,才想起来日记本的事情。
她先给日记本里的汤姆道歉:对不起啦,你就当我冬眠了一次吧。
一行字迹缓慢地从纸张上浮动出来:没关系。佩格,这不是第一次。
她觉得有些困惑:你以前也等待过我吗?
当然。日记本滴水不漏地回复她,他尽量挑选佩格能够阅读理解的词汇:我一直在等你打开这本日记。在这里面的时间是没有流逝的,我感受不到这些。
那你一般在日记本里做什么?佩格询问她的朋友。
这一次他思考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在佩格等得快睡着了,他的回复才姗姗来迟:看过去发生的事情,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