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家的子侄挑武师傅,贾代善自然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
贾代善请的这一位,名叫俞峰,祖上也曾经阔过,在前朝家里还曾出过大将军,只是到他这一代已经没落下来了。
这位武师傅早在几年前就中了武进士,也谋了个一官半职,只是他的性子刚正,做了不到一年的官,就因为得罪上官,被降了职。
当年俞峰也年少轻狂,只道是自己受了委屈,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直接就挂印而去,不干了。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反而落魄了起来。
连妻子重病,抓药的钱都掏不出来,还得靠人接济。
唯一幸运的是,他倒也还有几个真心为他的兄弟,见贾代善要给家里的子侄找武师傅,连忙推荐了他。
俞峰原本还不愿意去,只说高门大户,想来规矩甚严,他在江湖中待惯了,怕是适应不了这样的日子。
再说这些高门大户家里的子侄又必然养得身娇肉贵,只怕那些娇生惯养的子弟们也坚持不下来。再说习武又是个容易受伤的行当,到时候万一受点什么伤,自己还得吃一顿挂落。
只是他妻子治病的药材昂贵,俞峰也不愿意老是靠朋友接济,省得带累了朋友,俞峰这才愿意去试试。
贾代善原本也不喜欢江湖上的人,毕竟还有贾珍和贾瑚两个小的,怕万一有不好的习惯,把两个小子带坏了更加不好。
但见俞峰一身俊俏的功夫,言谈之间也是言之有物,有理有据的之后,贾代善只有见才心喜的份,想把俞峰留下来。
“我正要给家里的子侄们找个武师傅,不知道俞壮士有没有兴趣?”贾代善道。
“这…”俞峰有些犹豫,原本他只想来跑一趟,也算是不辜负了朋友的好意。但荣国公这样礼贤下士,又让他有些心动。
“你放心,无论你如何教,都随你,我绝不干涉。”贾代善看出俞峰的犹豫,保证道,“他们若是不听话,你要打骂我也保证,没人敢拦你。”
贾代善这么说,俞峰自然也安心了,再加上他确实也缺钱,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贾代善听说他妻子身体不好以后,还特意请了太医给他妻子去诊治。
俞峰见贾代善如此,越发尽心,想着不管贾家子弟无论有多顽劣不堪,都得尽心教导成才才是。
贾代善对俞峰这样武功俊俏,而兵法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的英才实在是爱得不行,要不是还惦记着让他教家里这几个不成器的,贾代善早就把人保举到军中去了。
这样的人才,在边关混上几年,保不齐又是我朝的一员猛将。
贾代善也不免觉得,让俞峰来荣国府当武师父实在是屈才了,但确实又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好老师,这不免就得就想多替俞峰考虑一些,生怕贾赦那个混不吝的,或者是贾政贾珍厌学情绪严重,把俞峰给气走了。
还特意敲到了一回众人。
“这俞师父我觉得教你们都说屈才了,若是他都教不好你们,那就少不得只有我来教了。”贾代善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这个混不吝,又多长了一张嘴的老大了,特意又用眼神威胁了一番贾赦,这才又说道,“我的手段想来你们也是清楚的。”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为着这什么捞子的俞师父还得敲打我们一番,不知道是我们是亲儿子还是那俞师父是亲儿子。”贾赦原本心里就存着使手段把俞先生气走的打算,见贾代善先敲打了,不免有些失望,偷偷嘀咕道。
“哼,俞峰是不是我亲儿子我倒是不知道,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倒可能真不是我亲儿子。”贾代善冷哼了一声道。
贾·废柴·瑚这会儿还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下,“祖父,我自幼体弱,怕是……”
贾代善心中本来就存着贾瑚因为体弱多病,考完会试就吐血而亡这样的梦,怎么能听得贾瑚说自己体弱,还不等贾瑚说完,贾代善就打断道:“胡说,你哪里体弱了,你打小就壮实,你小时候你祖母还说你腿有劲,一看就是个武将的料子呢。”
贾瑚:……祖父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俞峰为了好好做好一个武师父,争取把贾家子弟教成才了,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自己未来的学生,然后便发现有些确实有些难教。
倒不是说他打听到了这群公府公子哥们又多么不服管教,既然贾代善都说了已经全权将学武这件事托付给了他,随他打骂,那俞峰便有的是手段收拾不听话的学生。
而是,他的这群学生的跨度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有小时候有点基础,但已经荒废了多年,现如今都已经二十多了的贾赦;也有打小就没有基础,年纪也有些大了的贾政;还有年纪倒也不大,但是运动全靠平常自己斗鸡走狗的贾珍;更有一个年岁小,但据说被荣国公夫人当做心肝宝贝,平常养得跟姑娘似的贾瑚。
俞峰觉得自己还得因材施教,可这如何因材施教呢?俞峰光是想着该如何教,就想好几日,等到快到约好上门教导的日子,俞峰这才定了下来。
也不用说其他,直接就从最基础的教起。
毕竟荣国公的要求,也不是想让自家的子侄成为武林高手,连个武进士的要求都没有,只说要让他们强身健体便行。
那么什么东西既简单适合教没有基础的,又适合让那些有基础的巩固,那当然就是扎马步了。
芍药看着从小到大,无论严寒酷暑都没赖过床个贾瑚,第一回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有些忍俊不禁,觉得自家哥儿真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