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
她真正杀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真正动了杀意的人,连去看一眼都是不屑的,就如张二爷,说抄家便抄家了,直接让人动手便是。
何必做这些没必要的纠缠?
她都能确定他的身份了,那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价值,她怎么会不清楚?
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为她所用。
他并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趋之若鹜想为她做事的人如过江之鲫。
而她却是他唯一的选择。
她心知肚明,却从未言明。
而他装作丝毫未察。
理所当然地,被她“利用”,在她步步紧逼的时候,欲拒还迎。
她曾说:“乖,不听话,会死的。”
难道当她对他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一副忠贞烈妇的样子推开她,她就会杀了他吗?!
不会的,她不会杀他。
她不会跟他计较那么多。
她亲口问过他的意愿,纵使当时处境微妙,可她到底是问了,没有直接侵占。
而他,亲口答应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对她满口嘲讽的样子,“有时候看到你,我觉得,我和我娘很像……”
“什么?”
“遭遇。”
“你什么意思?”
“虞华一介低贱戏子,哪儿敢对您有什么意思?”
他似乎将她堵得哑口无言,却似乎忘了,她是在他答应她之后,才带走他的。
他还记得她的神情。
她没有恼怒,没有杀意,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抬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
“我们回去再说。”
最后,她履行了所有承诺。
护他乱世中无忧、将章家的遗产交予他、给他手刃仇人的机会……
她答应他的,都做到了。
但他没有做到答应过她的。
他不愿再做她的金丝雀了。
他想离开她。
她也平静地同意了。
出乎他的意料,她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偏执与狂热,像是被娇养的金丝雀闹烦了。
再也没有逗弄的兴致了。
他不是想要自由么?
她给他便是了。
经此一别,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