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原本无能为力的事,手刃了章作嗣,为故乡、为虞家、为自己报仇雪恨。
他也获得了旁人梦寐以求的声望名誉,和荣华富贵,不必再为了生存在底层爬摸滚打,受人轻贱。
他收获了本不属于他的一切。
盆满钵满,却仍不知足。
他还想要所谓的自由。
想撕毁对她的承诺。
想在利用她获得一切之后,与她撇清关系,离开她的世界,过河拆桥。
分明是他利用完就不认人。
多么理所当然又无耻。
她,竟也同意了。
“少帅,放了我吧……”
“好。”
她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说“好”。
“你要的自由,我还你。”
“吃饭吧,吃完饭收拾东西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派人去送你也好,自己去也好,你随意。”
“还有,章家的遗产给你了。”
“你用也好,若是介意是章家的,不用也行,我会打理好一切,保你衣食无忧。”
“不用过意不去……”
“这是你配合我反间章作嗣的报酬。”
……
她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他做好了所有打算。
为他铺好了所有后路。
她平静又清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任何一个人的样子,神色再也没有漫不经心的轻佻和暧昧。
只剩下他从未见过的疏离。
她说:我会打理好一切,保你衣食无忧,不用过意不去,这是你配合我反间章作嗣的报酬……
她似乎理所应当这样做。
她似乎欠了他的一样。
她似乎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一样。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她凭什么给他这一切?!
她有哪点欠了他的?
她又有哪点对不起他?
她是曾拿他的性命威胁他,只是神态那么随意轻佻,眼中的玩味那么浓,根本就没有半分杀意。
她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就连最初的时候。
她将枪抵在他的眉心时。
神情也是带着不加掩饰的调笑。
悠哉悠哉地听着他挣扎辩解,听着他述说与她无关的血海深仇,听着听着,便轻飘飘地将枪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