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她可不会给章永忌残党死灰复燃的机会。
斩草除根,兵家之道。
“我是!”
虞华突然说道。
姒灼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承认,眼中原本平息了的兴味,再次翻涌起来,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危险。
她漫不经心地等着。
等着这位章永忌的私生子,如何让自己从她手中活下来,她真的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怎么垂死挣扎。
“我体内是流着他的血,”他掷地有声的说着,似乎在最后一搏,“但我姓虞,不姓章!”
她想杀他,而他却想活。
所以,他要给他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她既然来了,便是有把握。
一味否认自己的身份。
只会适得其反,他要给她一个理由,一个明知道他是章永忌的私生子,却仍然不杀他的理由。
“我此生最痛恨的事,便是体内流着他的血……”
他的声音有些哑涩,深恶痛绝的语气中,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一身斑斓华丽到极致的服饰,衬得他整个人,都萦绕着绝望又脆弱的绮艳。
“哦?”
姒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银枪依旧没有从他面门前拿开,只是压着板机的手,卸了些许力道。
“他强上了我的母亲……”
他直视她,眼中渐渐浮起痛苦的血丝。
而她母亲体虚,又被章永忌凌虐得遍体鳞伤,当务之急是养伤,若是贸然打胎,会一尸两命,所以生了他。
姒灼不语,依旧是神情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更别提所谓的怜悯。
“他杀了我母亲全家……”
因为虞家知晓章永忌所作所为后带头反抗章永忌的统治,所以被杀鸡儆猴。
“他屠了我的故乡,整座城……”
虞家乐善好施,在当地颇有名望,杀鸡儆猴适得其反,引起了众怒。
他用沉重沙哑的声音。
揭开了鲜血淋漓的过往。
多么凄惨绝望?
而姒灼对此,仍旧毫无波动,她用银枪挑起他的下巴,神色风轻云淡。
“哦?都死了?”
“只有我一人生还。”
他那时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