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人都已经抓来了,祭祀的事也定下来了,国师和皓君也就没什么心思干涉素帛的活动了。次日素帛找了个沐浴净身,闭关清修,以备祭祀的借口溜下了山,将口信传了出去。
为了显示自己现在十分听话,高度配合,绝无通敌判教的可能,她还积极主动地张罗了起来,表示既然要祭祀,就要正式,这代替牲畜的活人也要严格按照执行祭祀规范,先喝七日汤药净体再说。
于是在口信传出去的第三天,有人偷偷来到了素帛的窗下,将一包药粉交给了她,告诉她把药粉给薛谦服下,假装是犯了急病,需要从禁闭室里带出来诊治,然后单独关在一间房间里,不要安排太多人看管,他们自会想办法将人带走。
素帛按照对方的指示一一照办。
但是薛谦接过药粉,问她喝了之后会有什么效果的时候,她才想起来第一次跟人接头干坏事,没有经验,一着急竟然忘了问,只好干笑着说:“大概就是昏迷过去之类的吧。”
薛谦将信将疑地瞟了她一眼,再看看可疑的粉末,思忖一番后,终于一咬牙,视死如归地倒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当场倒地,没想到半天也没倒,他反倒额头冒汗,捂起了肚子,很快便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薛谦大概也没有料到居然是这种效果,还这么强劲,一边吐得脸色煞白,一边苦笑着对煦和道:“我为了你可真是豁……呕……出去了。”
煦和面色复杂,感动地点点头,和赵玄一起继续往角落里缩。
素帛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做出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招呼人把他抬了出去,以免污染禁闭室的环境,而后去找了国师,询问要不要安排人帮他诊治。
按她的说法,就是铁打的硬汉也经不起这般摧残,更何况是薛谦这种文弱书生,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原样吐出来,再这么下去,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国师毕竟暂时也没想让他死,觉得关在禁闭室里就这么得急病死了的话外头的人问起来也说不清楚,反正煦和也在手上了,便干脆允了素帛找人帮他医治,医治好了直接送回家算了。并念叨着想来经此一事,他身上的邪魔也能祛除干净了。
这么一听,倒是可以给他们的劫狱计划省不少事。但是素帛根本不知道他吃下去的药粉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才能止吐,只能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把刚喂下去的汤药和圣水吐了一地,苦笑着觉得自己好像是作茧自缚了。
好在接应的人如约而来,按照事先的约定,摸到了她挂了香囊的窗下,将解药交给了她,否则薛谦可能就比煦和先一步去了。
素帛将情况跟接应的人说明了一番,约好了在薛府见,而后等薛谦稍微好转,便派人将他送回了家。
可怜的薛谦是被绑在架子上,一路抬回去的,原本就瘦削的他经历过这么一番折腾,两颊都明显塌陷了下去,看起来倒是真有那么几分被什么东西附过体,吸干了精气的意思。
一时间市井中议论纷纷,也苦了年迈的祖母,整天为他忧虑,一双昏花的老眼都快要哭瞎了。
薛谦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笑眯眯地安慰祖母自己没事,只是在三清教里的伙食太不好,想喝她煮的粥。
老祖母忙煮上了一大锅,生怕他吃不够似的,特地比平常多放了些米,又抹着眼泪,颤颤巍巍地亲手给他送到了病榻前,就像小时候他每一次生病那样。
薛谦也很给面子,一连喝了三大碗,拍着溜圆的肚子,表示非常满足。
祖母见他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重复地念叨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薛谦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笑道:“祖母放心吧,还没娶妻生子,实现您老的心愿之前,孙儿死不了,命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