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害了表弟,宋芮觉得不把握住这丝渺茫的希望,自己的良心有可能终生不得安宁,于是下定决心,就让瞎猫碰一碰这死耗子,对宋氏道:“姑母,侄儿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一说话,宋氏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保养得莹润白皙的手指随意摆了摆,语气中有七分疲惫三分不耐烦,道:“你能有什么法子,赶快回去歇着吧。”
宋芮有些焦急:“姑母,侄儿说的是真的,姑母可还记得先前侄儿在书院中身患重病一事?那时也是药石无灵,问卜无术,学官还以为侄儿肯定要去了,特来通知过姑母。”
“记得。”想起这件事,宋氏不由提了几分精神,留心起他说话的内容来。
但是宋芮不敢把自己其实和小公子的症状差不多这件事和盘托出,只说自己的病多亏了一个在医术方面颇有造诣的同窗好友才治好,提议叫这个同窗来给小表弟看看。
宋氏本来还抱了期待,听说只是个同他年纪相仿的毛头小子,又不大相信了。
“可是让他来看上一眼,又没有什么损失。”宋芮恳请道,“姑母不如就让侄儿试试吧?”
宋氏沉思片刻,终于松口道:“也对,那你便去请他来一趟。记得大过年的,要好好说话。”
“是。”宋芮得了准允,飞快地跑了出去。
因着心中焦急,他从齐府一路小跑到许府,跑到了才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别说叩门了,连气都理不顺,整个人直接靠在了大门上。
看门的小厮见来者是个衣着打扮规规矩矩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没直接赶人,上前打听来意。
宋芮紧紧抓住他的手,喘了半天,才说明白两个字:“许靖。”
小厮从他着急忙慌的神色和气喘吁吁的口吻便知是大事,不敢怠慢,忙引他进门去找自家公子。
而许靖刚自己一个人吃了半只羊腿,正打着饱嗝儿在院中陪妹妹许酒玩乐,见意外之客,十分惊讶。
今天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这个宋芮不光不躲他了,还主动冲过来拉扯,该不是过年过傻了吧?他嬉笑着问:“你是真的宋芮还是假的?”
宋芮连好好说话都顾不上了,更没那心思与他揶揄,扯了他的袖子就走,一边顺气一边解释:“救人如救火,赶紧的,耽误不得。”
“救人?”许靖糊里糊涂地被他拉着,踉跄地往大门赶,心想看不出来这弱不禁风的小伙子力气还挺大。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想开了来找他要药吃了。
“可是你看起来也没病啊。”
“不是我。”宋芮无奈道,“是我表弟。”
“原来如此。”许靖若有所思,“你们一家人怎么都爱中邪啊?”
“人命关天了都,许公子就别说笑了!”宋芮颇为恼怒。
“好吧好吧。”许靖怕再给他气抽过去,住了口,跟着他一起往齐府跑。跑到一半,才终于又忍不住问:“那我去了,人家能让我看吗?”
“能。”宋芮呼哧带喘,断断续续道:“我跟我姑母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