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娘心里很慌,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了退路。当鞭子上身,疼痛传来时,她突然后悔自己先前摁下的那个手印。
她怎么会失了谨慎信一个外人?
心里后悔得无以复加,柳玉娘猛然想起,她信这个男人会善待自己,其实是被云清昊给误导了。他口口声声说会找个人照顾自己,且他对自己的情分也是真的……柳玉娘真的不敢相信,云清昊竟然会害她!
再不敢相信,事实摆在面前。要说云清昊不知道这男人的癖好,她绝对不信。
换句话说,云清昊特意把她卖给了一个这种有毛病的人!
想明白这点,柳玉娘身上疼痛再次传来,抬眼间还看到血光飞溅,肌肤上已经被鞭子抽得破皮流血,她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叫了几声,又急忙求饶。
那男人却特别喜欢听她求饶,她越是求,他打得越是卖力。柳玉娘发现这点时,浑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她咬紧了牙关,再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见状,下手更狠。
柳玉娘痛得又忍不住,可她一喊,男人又来了兴致,她只能努力不叫。
但鞭子上身,她哪里忍得住?
如此几番,等到男人满意离去,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彼时柳玉娘躺在床上,除了脸之外,身上到处都是伤,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
男人走了不久,门被人推开,两个小丫头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并不意外,别说惊呼了,连眼神都很平常。柳玉娘见状,心里一片悲凉。
此时的她恍然想起契书上的两个月,两个月后她就能恢复自由身,拿到百两银子离开……但是,照今日这么来,她哪里活得到两个月?
她不想被人活活打死!
所以,她得想法子自救。
男人下手挺狠,但出手挺大方的。临走的时候丢下了十两银子,柳玉娘捡起,紧紧攥在手心。
“三月,你帮我报个信,我把银子给你!”
叫三月的丫鬟头也不抬:“您已经签了契书,如今是老爷的丫头。”
无论把消息报给谁,老爷教训自己的丫头,谁也说不出不对来。就算去了衙门,也是一样的结果。
柳玉娘闭了闭眼,道:“告诉云清昊,让他救我!”
三月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
柳玉娘不甘心,再次道:“只要你把消息送到,这银子就是你的。”
三月终于抬起了头:“好。”
两人在这院子里已经许久,看到过许多人,几乎每个人都会求救,但都没有被救走。老爷很会挑人,会被安排到这院子里住的女人,都没有人会为了她们为难老爷。
三月送了消息,但消息却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柳玉娘在床上躺了四天,终于缓过了劲,虽然身上还是疼痛,但能强忍着让周身动一动了。
她不能下床,靠在床头上,眼神木木的看着天空。
忽然,她听到了推门声,柳玉娘心下一惊,若是没记错的话,两个丫鬟这时候应该在厨房给她做午饭才对。她努力撑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胖老爷。
柳玉娘想要逃,半天却只挪下了床。
门被推开,外面已经不见两个小丫头的踪迹,柳玉娘煞白了脸,哪怕直到求饶无用,她还是开了口。
胖老爷和上次一样,一个时辰后离开。
柳玉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觉得自己会死。
蝼蚁尚且偷生,她不想死!
她一咬牙,再次让三月帮自己送信。
这一回是送给姐姐柳纭娘。
柳纭娘最近日子过得闲适,带着周长宇同进同出,二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偶尔周长宇会有一种错觉,明明两人才新婚燕而,他却觉得和她相处了许久似的。
听着小丫头木然说柳玉娘求她救命,柳纭娘皱了皱眉:“她如今在哪儿?”
三月没想到她会询问,不过,以前别人让她送信时。也有人这么问过,她漠然道:“柳街那边。如今她是我们老爷的人……”她跑来送信,可没想真的把人给带回去,万一让老爷知道她私底下做这些事,肯定会责罚她的。
说真的,三月会来,就是那句老话: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她想赚点银子,找个机会赎身回家,不再为奴为婢。
于是,她把话说得更清楚了些:“我家老爷姓刘,家里有个姐姐是燕城知州的妾室,他在动手之前,让姑娘签了卖身契的。”
所以,别想着救她了。
柳纭娘只听说柳玉娘被一顶粉轿接走,以为她是给人做了妾,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伺候法。她是在云家被接走……也就是说,这么好的事是云清昊帮着找的。她顿时就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茶杯:“前面带路。”
三月有些紧张:“可我家老爷脾气不太好……”
“带路。”柳纭娘如今与不少富商与她来往,里面有京城那边的富商,其中一位还和宫里的贵人扯上了关系。只要那位老爷脑子没病,就不会为难于她。
某种程度上来说,柳玉娘跑来送信给她,算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柳纭娘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柳玉娘时,颇有些意外:“你……好不好?”
柳玉娘:“……”就剩一口气了,能好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