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众人的众目光,杜鹃一瞬间真的想掉头就跑。
当然了,跑是不能跑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鹃不想承认。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只要她不松口,那就只是流言。
柳纭娘嘲讽道:“你这记性可真差。”她一本正经:“你撺掇着人对我下毒,却又不肯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由此看来,我得找别人帮忙……”
杜鹃一颗心提了起来。
听着这话不对,杜家几人都着急起来,杜大哥飞快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我妹妹根本就没有……”
话还没说完,但意思已然清楚,还是想推脱。
“我去城里找大人,请他帮忙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柳纭娘转身就要走。
杜鹃见状,大声道:“这都只是你的猜测,凭着这几句话去公堂,怕是要挨板子。”
“那是我的事。”柳纭娘头也不回。
杜鹃看她铁了心,愈发忐忑:“之前李大夫赔偿的时候,你就已经跟他写了契书,言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又怎能出尔反尔?”
“我要告的是你,杜鹃算计我家财,就算与李大夫有关,也是请他做个证!”柳纭娘似笑非笑:“做了就要认,你不肯好好说话,我想知道真相,自然得想别的辙。反正丢脸的人不是我。现在的我也不用为生计发愁,多的是时间和你们耗。大人一天查不出,一年查不出,我就不信,十年还查不出!他孟成礼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杜鹃面色惨白:“你这是想把我逼死。”
“这话从何说起?”柳纭娘一脸不解:“我为自己讨公道而已,你不想活,那是你的事。”
不能让她走了。
不只是杜鹃着急,杜家人也这么想。
本来他们就怕事情传开,这事若是闹上公堂,村里也好,镇上也罢,这人还得丢到城里去。只想一想,就觉得前路无光。
丢人事小,家里的孩子怎么办?
那已经出嫁的女儿,搞不好都会被夫家休回,人家不休,那是别人厚道。可日子当真就好过吗?
就像是杜鹃,这些年在余家,那日子过得,说是水深火热都不为过。杜家兄弟只要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落到那样地步,哪里还坐得住?
杜大嫂狠狠掐着身边的男人,杜大哥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叹口气道:“四妹,你就实话说了吧!”
杜鹃眼睛通红,满脸煞白,像鬼似的。
边上的杜母简直左右为难,看到廖小草已经要出门。她来不及多想,两步上前将人拽住:“咱们进屋去说。”
一行人站在屋子里,愈发显得屋中蔽塞,柳纭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杜母看着蹲在门口的女儿,叹口气道:“儿女都是债。”
柳纭娘不以为意:“我平时是不干活,但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这里,杜鹃这个人,以前都不往我跟前凑……没知道真相之前,我是真的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孟成礼的亲娘。你也是真忍得住。”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蹲在地上的杜鹃说的,又嘲讽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杜母面色尴尬。心底里气得慌,可如今是自家理亏,她不能发脾气,实在不想听这些难听话,干脆接过话头:“这个孽障。早知道她会做这些事,当初我就不该把她养大,老娘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柳纭娘抬手止住她的话:“我不是来听你骂女儿的。”
杜鹃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杜母再次叹气:“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身怀六甲。当年我是让她去照顾她二姐的,这把女儿放在出嫁的女儿身边,我是一万个放心。家里又忙,我不得空去镇上赶集……早知这两个孽障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人送去。”
事实上,杜家二女儿嫁得不错,至少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讨生活。商户人家,手头的余银也多。她把小女儿送去,是想让二女儿帮着说一门亲事。
到时候两个女儿都是镇上的媳妇,能互相照顾,对家里也有益无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婚事还没定,小女儿先有了身孕。
柳纭娘有些不耐:“孩子他爹到底是谁?”
杜母抿了抿唇:“她不肯跟我说。”
“说了半天,都是废话。”柳纭娘冷笑连连:“杜鹃不肯说,你们就不查吗?这女人有孕容易,但一次就中的可不多。杜鹃身边有你二女儿,她和谁来往过,总不可能毫无痕迹。”
“那一年镇上来了个读书人,好像是在躲避仇家,就住在我女儿家隔壁。。”杜母看向地上,呜呜哭着的杜鹃:“十有八九就是他。”
杜鹃哭得伤心。
柳纭娘追问:“是这样吗?”
“他说要回来接我……”杜鹃话没说完,已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