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八喝了口茶——买活军出门办事是一向喝酒的,如今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我是这样说的。而且在我,还有一点小心思是这般。方才黄老兄说了,她说了,我常年出门在外,一年回许县的日子,加起来会超过一个月,父母又都在乡下老家,县就我一个人——我说得难听点,倘若是我娘子在家偷人了,我无从知晓,养的孩究竟是是我的,无法辨别。”
这是此时一种很普遍的担忧,为的确没有任何方法能确定孩子父亲的血缘关系,如果一个孩子生得像母亲的话,他的生父便将永远置于一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即便是生得像父亲,为父亲总有些男性亲眷,那么便总还有许多别的可能。除非在怀孕期间母亲在物理上只能接触父亲一个男人,否则永远会有什么证据能将这个疑问完全解答。
有钱人通过对女眷在空间上的隔绝来降低自己的风险,同时社会上尽量地推行着男女防的礼教思想,在物理上思想上同时减少‘孩子是自己的’这种男人至深的恐惧。平民百姓则只能接受风险共处的事,再加上过去百年来心学盛行,民风开放甚至于糜烂,民间偷情养汉是屡见鲜,此而生的纠纷甚至命案在所多见。
目前来讲,解决方案似乎仍只能是把妻子禁闭起来,便如同周小娘子自己提出的解决方案,她出去做事,在家关门闭户地教养女,还要请来婆婆做个监督,如此保证自己的贞洁,以及孩子在血统上的纯洁性。
在吴老八来说,他却觉得此事并能这样一种方法来解决,“禁闭来释疑,终究是解释清的,我会说话,说清,只觉得倘若一开始便抱了疑心,要将其关押起来,那么这种开始便好,等于是埋了个疑心的种子,哪怕经做极致,还是很容易猜疑起来。”
他这话说的是有些拗口了,但两个听众都是深悉人性的老成人,却能明白吴老八的思,都是点头称是,而且对吴老八多了一份欣赏,觉得他虽未读过太多书,但见事却很明白。
吴老八又道,“其便是两人都在一地,想要偷情都各有办法。猜疑是没有止境的,能消彼此疑虑的,只能是对彼此人品、性格的了解信任——”
他说这,忽然顿了一下,似是有些羞赧,但最终还是说道,“只是个比方,倘若是我陆姐议亲,那么彼此都会有这样的猜疑,为在议亲之前,经对双方都有了很充分的了解。但这周小娘子,过是匆匆二面,此前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我对她只有很有限的了解,她对我是一样……哪怕是我们在婚书上毫无分歧,似乎在我心,想就这样草草成亲,何况彼此还有许多同之处?”
这话是十分通情理的,为吴老八描述,想要找的娘子必然是在婚前便他有了较为长期的接触,在‘外头’,这种想法可谓是逆道,完全可以为浪荡子弟,在此时谁是盲婚哑嫁,红盖头一掀,第一次见面便是洞房?周小娘子对自己将来的规划正是极为正当的,而吴老八反而显得极为离经叛道,甚至可以说是识好歹,此时民间女子稀少,有一门这样的亲事,女方年轻貌美,经很错了,略微的瑕疵过是一对女而,其余再无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他若娶,简直就是傻子,外头多的是人娶去。
这种利益上的盘算,吴老八显然有所认知,他眼光又相对高,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回遇一个可以考虑成亲的对象,还知是什么时候了。他的犹豫是可以眼见的,但却似乎又总是下了娶妻的决心。
虽然两个听众并没有指责他,但吴老八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喃喃地说道,“但……买活军麾下是许纳妾的,并无什么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一说。婚姻事便要加慎重一些为好……我这些念头足为外人道,只能两位哥哥分说,还请哥哥们多开导我一番,你们读的书多,都比我聪明,指点指点小弟的迷津。”
王老爷笑道,“究竟我没去过你们那,还是黄老兄说几句。”
他黄人对了个眼色,起身道恼去官房了。黄人见王老爷会,心盘算了一会,便揽了吴老八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老弟,愚兄听你说了这些,有一句话冒昧想要问你,你别见怪。”
“你心深处,是是暗自仰慕着咱们那位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