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去西北部海岸线,两艘桨帆船便足够了,最大的花费是把两艘桨帆船从鸡笼岛船厂定制出来,再送到满者伯夷,这里的开支可不小,因为桨帆船现在完全不是造船业的主流,需要特别定制,甚至还得找人去敏朝挖图纸,去寻找蜈蚣船的图纸——蜈蚣船是敏人从弗朗机人那里学来的中式桨帆船,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现在几乎没有船家在造这个,弗朗机人虽然知道桨帆船(这个是弗朗机常用的船只,廖友福和黄秀妹知道桨帆船,也是因为曾见过弗朗机人用这种船只),但船匠远在欧罗巴,只有修葺工匠跟来,他们也不会造呀。
若说是一次千里左右的航行,其中的花费,廖友福和黄秀妹还能想办法负担,但为了探险造船,造船后还要下水航行到满者伯夷做准备,这里需要的东西就太多了,不是一两个探险家能够负担得了的,也只有郑家有能力许诺,“想想办法,先从造船开始,或者搞两艘弗朗机人的桨帆船也行——水兵不是俘虏了不少吗,我们用新船置换出来,或者是设法租借,那时间就短了……”
一艘船如果要造,至少要等待三五年的,能搞到趁手的旧船,确实能大大缩短等待的时间,这就要求要良好的政商关系了,非郑家不能为,黄秀妹知道,这也是郑芝凤在向她展示郑家的实力,她心道,“看来盯上南方大陆的大商家还真不少,郑家也怕他们看好的人跑了……如果朱利安舰队是带着商路返回的,那大家只怕会更热衷,那么远的非洲都能做起买卖,更何况袋鼠地了?赤道无风带对蒸汽船来说就完全不是阻碍了,不知道蒸汽船现在造得怎么样了……仰仗六姐天书,买地这里什么都在走近路,希望蒸汽船也能早日走上近路吧!蒸汽船一出来,南方大陆就成了大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就是现在还没出来,各家也都急着开始打伏笔了。”
话虽如此,但这种事用不着各方哄抬价格的,黄秀妹想的是长远合作,她的目标,最终可是地理书上被一片雪白覆盖的南极洲——结交一个懂行的,能长期合作又有实力、有耐心的大商家,自然比到处周旋,哄抬一次赞助规模来得合适。因此,她和郑芝凤谈得可谓是十分投机,当下便定下了班子,又计划出了船队的雏形:三艘桨帆船,一艘橹帆船,这是因为橹帆船能载的重量比桨帆船大得多,可以运输辎重,走得更远,至于说每艘船上的航海士、船长人选,她其实也早就有了腹案。
出海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一朝一夕间,两个人拍脑袋就定下来,两人初步签订合同之后,黄秀妹便辞去了船长的职司,开始全心为南下航程奔走筹备,郑芝凤也返回鸡笼岛去搞船,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个多月过去,黄秀妹这里,堪堪把全数高级航海士的合同签完,正准备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上课时,这一日起来,忽然听到港口方向许多人欢呼议论,出门一看,不少人都涌了过去——却是朱利安舰队的先遣信使船到港了。
一般远洋舰队,船只各有司职,先遣信使船是必须带的,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通知前方港口,做好接待船队的准备,否则,不说别的,就是随船人员的吃喝,一般的港口没个三五日的准备,恐怕都供应不来呢!
船队靠岸,先不说政治上的意义,就是对港口的百姓来说,也意味着大生意要来了,自然人人都是欢欣鼓舞,忙里忙外,茶馆酒肆,处处都是笑语声声,南方大陆探险班子的众人,也都是精神抖擞,为之欢喜,议论个不停,吃完午饭,午休过了,到傍晚,黄秀妹一进办公室,张秀才便迫不及待地告知黄秀妹,“船长,你可知道朱立安舰队为何延宕了这么久方才回返?”
“为何?”小黄也是一怔,“难道朱立安攻城掠地,在非洲做了酋长土司不成?”
她这么说,是半有点开玩笑的味道,张秀才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别人已经告诉你了么?”
啊?朱立安真的回去做国王了?
小黄也是大惊,还来不及说话呢,张秀才又开口了,“哎呀,这些事先不说了,我这里有个消息,你一定是不知道的——朱立安在这四年间,成功地派遣船只,绕过非洲下尖端的好望角,到达了非洲西岸——”
他眼里散发着纯粹羡慕的光,跺着脚赞叹,“这也让连大副成为了迄今为止,海路去得最远的华夏人——再往上航行一段,他就能到达欧罗巴了!这也意味着,我们华夏的航路,又往前大大地拓展了一段!”
“不仅仅是欧罗巴人的船只,到我们的家门口游荡,没有几年,我们华夏船只,也可以去欧罗巴的地中海内,敲一敲他们的家门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