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排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四太捂着额角,一声不出,在随身包里不知道找什么,三太冷眼旁观,低头一个劲地擦拭自己的裙子,两个女人各顾各的,唯独的共性,就是一声不出,不耽误前排谈正事。还是金曼曼实在看不过去,从自己包里掏了酒精棉片出来,她常备这个擦手。
她把棉片拆开了递过去,四太立刻抽出来擦脸,她脸上流了不少血,酒精棉一按上伤口,痛得腮帮子绷紧了也一声不出,金曼曼都可以看见她眼角肌肉在跳。
还好,按压后,血很快止住了,包里有棉球,纱布,明显是个应急的医疗包,金曼曼猜想荀爵士可能有打针的需要。四太手脚麻利,很快料理好自己,若无其事坐回座位,眼神找到金曼曼,对她颔首微笑,感激地送上一个眼神——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确是很漂亮的,即使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依旧风韵犹存。而且态度非常自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受伤流露丝毫沮丧。
这幕哑剧是真绝了——也该四太赚这份钱,金曼曼的眼神落到四太手腕上:又换名表了,满钻的卡地亚,至少也是几十万,真不便宜。即便表盘内佩,把名表带成了护士表,但钱上她是真没少拿,要比三太的行头都亮眼。
她也回了四太一个笑,规规矩矩地又坐好了,连手机也不敢玩,就怕三太斜眼偷看,她感觉后排坐着三个女人,一个有名分,没有里子;一个没名分但有里子,还有一个她什么都没有,她们三个人的共性,就是在家族的主人这里都没有一点面子。
没面子久了,人会习惯的,三太、四太都若无其事,保留着一种名门媳妇的优越感,就像是日韩的豪门折腾新媳妇一样,婆婆们已经接受了这个逻辑——不是没有钱,就是要折腾你甚至故意羞辱你,让你受苦,为的是让你时时刻刻都明白自己的地位。不要被外人的追捧迷惑——而媳妇们却恰恰是要用在外人面前的优越感来支撑自己。
“今晚是和xxx、xxx一起餐叙,地点在……”荀嘉明和祖父的交流也到了尾声,说到今天的安排,“回去休息一下先,大概是十一二人规模,那边会带七个人来,一张桌子最多可以坐十四个人——”
这是在问出席人选了,其实核心问题就是,要不要带三太或荀嘉俊去,因为四太是生活秘书,必去的,她要照顾荀爵士的起居,荀嘉明当然也一定要去。大家都知道荀嘉明的意思,但都做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十一人足够。”荀爵士说,那就是荀家出四个人,“我、你、cathy——”
他第一次扭头看第三排,用普通话说,“你也跟着来,多认识些高层次的朋友,对你以后发展很有帮助。”
金曼曼沐浴在老人的视线里,一时哑然,她感受到第三排和副驾驶上投来的火热眼光,但却也爱莫能助,在这个家里,逻辑只有一个,那就是讨统治者喜欢的人,得到的最多。
而不管原因为何,至少,此刻她确实是讨了荀爵士的喜欢。
“谢谢爷爷提拔。”最终她只能嫣然一笑,在荀嘉明满意和鼓励的眼神中,扮演好自己临时孙媳妇的角色,“那我就跟着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