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楚景贤要见这位故人,自然不可能将其请到皇宫内,普通人怎么能进到皇宫大内?只有楚景琀出宫。
一大早楚景琀便坐上了马车,只见早上的大街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商市琳琅满目,她头一次为身为大楚子民而感到骄傲。
日上三竿,楚景琀终于到了位于盛安城西南的苏家,是一座独立的大宅子,府邸外面看起来规规矩矩,但进里面才知道,一事一物都十分精致,雕梁画栋好不美丽,楚景琀想起了江都城的酒楼。
“舅舅,观这里的建筑风格,好像江都的醉雅轩。”
秦观言一笑点头,说:“是啊,因为是一个人的。”
“此人是谁?以后我出宫建府,就让此人来负责。”楚景琀笑言相问,她心中已有猜测,只是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
“自是你见过的那位故人。”秦观言淡笑不语。
“舅舅,苏家家主苏焕卿找我究竟何事?我不喜欢这样神神秘秘的,不然,我现在立刻回去。”
秦观言看见她这样想起了故人,无奈说:“你啊,真不像你母亲,她很喜欢神秘刺激的东西,不过,不喜欢就拒绝的性子倒真像。”
“我娘……”楚景琀回忆起兰妃,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秦观言知道楚景琀身世有异,但皇帝有意不告知她,他不能透露。
秦观言道:“皇后娘娘与我商议后,我们去找他的,你已经14岁,再过一年便出宫建府,要有势有财,去争一争那位子。”
“我不想争。”楚景琀想起她四哥、七哥、八姐对她很好,她不想与他们决裂。
“可是,你不得不争,你是秦家儿女,皇后养子,陛下已经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之地,他有意,你又如何能不争?到时若陛下交予你,你能拒绝?就算你拒绝,你又觉得其他上位的皇子皇女能放过你?”秦观言理智剖析局势。
“我……”楚景琀皱眉。
“景琀,舅舅不愿逼你,但是你要明白,秦家新贵,不过三四十年而已,在这盛安城几百年的老牌世家面前什么也不是?”秦观言摸了摸楚景琀的头温柔道:“景琀,你从来不是你一个人,你身上系着我们秦氏的荣辱。”“舅舅,我明白。”楚景琀她明白她代表着秦家及秦家党羽的利益,她没有个人意志。
“舅舅若是可以,也想远离朝堂。”秦观言提点。
楚景琀点头,她明白,生在这皇宫她从来都明白,她既然享受了秦家的照拂,流着秦家的血液,她便代表着秦家,亦要支撑起秦家。
苏焕卿此人极爱梅花,是以苏宅后院是一片梅林,而他的住处也修在这片梅林之中,真是好不风雅,楚景琀略微有些羡慕。
“在下苏焕卿见过九殿下。”
楚景琀点头,见苏焕卿一身青衣,披着披风,鼻头微微有些红,想必是在凉亭等了许久,听说他从小身体不好,便说:“我们回屋谈吧,外面怪冷的。”
苏焕卿内心一笑,楚景琀竟是这么体贴的人儿,轻点头便在前面带路。
苏焕卿的住处是一派文士风雅,几棵绿竹掩映其外,屋内挂着名人字画,到处是书,甚至堆在地上,没有一丝铜臭味,楚景琀心中对苏焕卿有了一丝好感。
苏焕卿拿了一封信给楚景琀,楚景琀一看是蒋红媚的,信中所写乃是楚景琀走后发生之事。
楚景琀走后,苏焕卿出了一系列计谋帮助蒋红媚,首先,振兴她铺子的生意,江都城风花雪夜的第一仙子明月穿着她铺子的衣服跳了一支舞,她铺子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
其次,打击她大姐铺子的生意,她大姐铺子的衣服不是发现有破洞,就是缝纫不到位。渐渐没了生意的大姐派人来找她铺子麻烦,苏焕卿刚好找了官府的人帮她,后来大姐店里莫名其着火,差点烧了个精光。
最后,她父亲正在病中,苏焕卿让她也装起病来在家躺着,二娘自告奋勇照顾她,他父亲喝的药如苏焕卿所料是慢性毒药,原来她二娘见她大姐店铺的生意不好,只好计划让老爷子先去世。她父亲知道后父亲差点气死,立刻休了二娘,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财让她们滚了。
现在,她接手了家主之位,生意很忙,蒋红媚告诉楚景琀之后有空,再来盛安找她叙旧。
蒋红媚信中对苏焕卿赞扬至极,称苏焕卿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楚景琀读完信,心中亦是对苏焕卿有些佩服。苏焕卿见楚景琀看向他的眼睛终于不再似陌生人一般,自是知道信中写了有关他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对他所计划之事终于有了些把握。
“苏公子,真是令本殿下佩服。”楚景琀虽觉他所用手段虽说黑了些,倒也快速直接,这世上本就无黑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焕卿摇头道:“哪里哪里,不过小事。”
“苏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令我自愧不如。”楚景琀心中暗自嘲笑她的懒惰,这个大争之世,所有人都在争,只有她就想过安逸无虑的生活,偏巧众多人的利益就系在她这么没志气的人身上。
苏焕卿不明白楚景琀这番话,是嘲讽还是赞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秦观言见状尴尬,便笑说:“苏公子如何不上点酒菜,我正好也有些饿了。”
自古以来,酒桌饭桌之上,人的戒心便会降低,是以这时候总能谈成许多事。
楚景琀本觉苏焕卿手段为他所不喜,但酒桌之上三人天上地下聊了很多,楚景琀也不禁询问其苏焕卿做生意之道,苏焕卿只说自己是继承家业,并未有何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