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答案还挺五花八门的。
我们兽医学院,虽然什么都要学,但是也分个重点。
我自己读的就是小动物专科,但是我那些同行们有的读混合,有的读大动物,有的读野生动物,甚至还有肉畜的。
小动物自然就是猫狗,大动物就是牛、羊之类的,野生动物还包括鸵鸟犀牛、狮子老虎啥的。
五花八门。
我得到的答案自然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同行已经跟实习的诊所定下正式合约,毕业就开始工作。
有几个表示要继续深造,在本科的基础上再添个研究生学位。
有的人留在北海道,去东京的也不少。
最后大家都说完了一轮,齐齐盯着我看。
实在躲不过去,我只好模糊地说道;“我?我肯定是回我家啊。”
“哦”大家齐齐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家在东京开医院,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有人好奇问道:“高桥君家的医院还包括动物的?”
我没接话,但是并没有冷场,很快就有人替我说道:“就算没有,高桥家肯定也会为高桥君开设的嘛。”
我随意地一笑,没否认,这一茬就算过去了。
在人群中就是有这个好处,总有人会脑补,总有人会替你圆一个更好的解释。
聊了半天,总算挨到毕业典礼开始了。
我随大流地来到前台观众席,我们每一个人的座位都早就安排好了,按照上面的名牌坐就是。
我的位子在右边观众席第一排第一个,靠中间走道。
这是历届优秀学生代表的座位,因为离舞台最近,到时候数次上台能够方便一些。
当然,这个位子的意义不可能只是方便。
我能感觉到,我的那些同学,背后来参加毕业礼的亲朋,都在看着我。
在重视阶级跟能力的日本,这个位子意味着荣耀。
我维持着平静的面部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坐下。
然后,其他人才跟着落座。
典礼开始。
我们兽医院的院长上台致辞,然后又是教授代表致辞。
院长的致辞冗长,要不是时不时要鼓掌,我都要睡着了。相比而言,教授的致辞就很简短,但是有力。
他说,‘不论你们未来去哪里,是否从事与动物相关的职业,我都希望你们像是顽强的犬、灵性的猫、踏实的牛,勤劳的鸡,最后,如那骏马一样,向着日升的方向奔跑。’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全场掌声不息,足足维持了半分钟。
然后教授看向了第一排的我,露出一丝微笑,“接下来,有请我们学院的代表,高桥鸣介上台演讲。”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在掌声跟不少口哨声中抬步走上礼台。
黄色的光照在我脸上,有点刺眼。
我眯了眯眼睛,扫视底下的观众。
不出意外的,我看到了我老爸,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看似感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的aiko秘书。
我恶心得像是不小心把脸塞进半个月没清理的猫砂盆。
好在,看不顺眼那两人的不只是我。
我的两个哥哥都坐在离我老爸好远的位置,也都在看着我。只不过,比起我大哥清爽帅气的脸庞,我二哥裹得跟木乃伊一样严实。
大哥拓真朝我露出鼓励的笑容,二哥拓哉正在忙着低头躲避旁人投来的怪异的眼神。
不是我说,虽然你是大明星,甚至到了副业唱歌都能去红白歌会的那种,那也不能在室内也裹这么多啊!
这样别人不是把你当大明星,就是把你当逃犯吧!
算了,时间有限,不吐槽了。
我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地开始背我熬夜写下来的稿子。
当然,里面的内容基本由过去十年日本各大兽医院校毕业典礼致辞东拼西凑完成。好在这个玩意不像那些论文一样要先在防抄袭网站上过一遍,否则我就要丢掉那还没拿到手的毕业证书了。
背完后,观察旁边众教授还有底下观众的表情,我的演讲应该还成。
我松了一口气,鞠躬,然后就走下台。
最后,自然就是领毕业证书。
当毕业典礼结束,我的同行们都忙着拍照纪念,我也被团团围住,部分善于钻研人际关系的男同学,还有绝大多数的女同学都围在我身边合照。
我忙到脸都笑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两个哥哥终于看够了戏,这才走上来替我解围。
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到停车场,最后坐上我爸的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
车牌号竟然还是东京的。
有病吧,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是东京医院的理事?
大哥拓真看了我一眼,“终于肯见我们了?”
我撇嘴,“不是肯不肯,平时太忙了才不回去。你们不也没来看我?”
“不知道哪个中二的小屁孩,离家出走前大吼这辈子都不要家人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二哥拓哉哼笑。
我也哼了一声,包括那贱的要死的表情都跟拓哉一模一样,“所以现在你们终于不是人了?”
拓哉脸一僵,最后咬牙切齿地揪住我耳朵,狠狠地拧了一下。
“你小子再敢说一遍???”
我痛的大叫,踹了拓哉一脚,然后缩到拓真身边。
“大哥,拓哉欺负我!”
“叫哥!”拓哉喊道。
“我不!”我喊回去。
我们两个便隔着拓真吵了起来,最后,这个好像永远都很优雅冷静的男人也受不了地扶额,最后一人瞪了一眼。
我跟拓哉像是按下消音键,如同鹌颧一样缩回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