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自己找合适的理由来平复心情, 脑袋里想太多, 此刻就有点昏昏沉沉的,睡意很重。
他控制不住的阖上眼,睡过去了,脑袋也跟着一偏, 半抵在了木桶壁上,大概是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意识, 他仍旧蜷缩着身子,不想给厉闻昭看, 可没过多久, 他便在睡梦自己舒展开了,手臂也顺着搭在了木桶的边缘, 看起来很是惬意的样子。
厉闻昭半蹲在他旁边,卷起自己的袖子, 把毛巾捞起来, 拧干净给他擦拭, 水雾氤氲, 模糊了江淮的眉眼, 他的发丝在水里飘着, 盖住了后背。
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厉闻昭每回都避开了,要擦的地方不多,身上都是泥水,冲一冲就干净了,就是伤口处理起来会稍微有点麻烦。
尤其是肩上的那处抓伤,伤口极深,虽然被他自己止住了血,但处理伤口的手法不好,周围已经泛起一片红,怕是得留疤。
厉闻昭的指尖轻轻一触,江淮登时惊醒,手从桶边滑下来,溅起了水花,有几滴迸到了厉闻昭的脸上。
“疼得厉害?”厉闻昭用袖子擦掉了水珠,“先前怎么没和本座说起?”
“这也要说吗……”江淮脑袋还昏沉着,语气有点嘟囔,像是娇嗔,“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只会添乱,师尊也不会在意的……”
“你怎么知道本座不会。”厉闻昭目光往下沉了沉,最后沉静片刻,不说了,他的心事从不宣之于口,默了一会,他又把毛巾拧干,搭在旁边,去捞江淮的发。
江淮的发丝是软的,泡在水里,再捞起来,湿漉漉的,滴着水,厉闻昭将他的发揉了揉,再浸水,好洗去缠在发间的泥污。
怕又扯断江淮的头发,厉闻昭这回下手很轻,几乎是在用一种软绵绵的手法给他洗发,洗了又洗,却是越洗越乱,最后,他瞧着江淮都交缠在一起的头发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