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月升,又渐落,天将明。

曲归泉的手在被褥上紧紧揪出褶皱,经久方松,字不成句:“你好厉害。”

周辞自恃活了几千年,听这话却无端红了脸。

这一次终了,曲归泉整理好中衣,以手挡住了他又要覆上来的唇,温笑道:“天要亮了,今天该回宫了,真把他们饿死,便是你我的过错。”

周辞只好起身:“他们不会饿死自己的,都是做给我看的。”他穿好衣,朝床上伸手,“回宫后你……”

话没有说下去。

他看到曲归泉的脸上已没有笑意。

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曲归泉还靠在枕上,那双眼看着他,声音依旧若清泉,眼中的哀再次涌现:“你想要我,我已给了,放过我吧。”

纵然已有所料,周辞的手还是颤了颤,悬了须臾方才徐徐收回,对上曲归泉的眼神,笑了一下:“果真是黄粱一梦。”而后笑意也收,回他方才的话,“我不会放你。”

曲归泉缓缓摇头:“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周辞道:“我知道,这黄粱居的掌柜是你的人。”

“只是以前的宫人。”

“但你既引我来,自不会没有准备。”周辞迈了几步,坐在桌边,“可你怎么确定我会选择黄粱居?”

曲归泉微垂眉眼,没有回应。

周辞替他答了:“黄粱居也好,梦香楼亦或者宿溪楼,其实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