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张姐姐那里娘家兄弟们虽远,到底也是亲兄弟。瑚儿好不好的,也是他们亲外甥。富在深山有远亲,等瑚儿中了举人进士,不是亲舅舅的都想沾沾情儿,何况那边还是亲的?”
“要我说……”温瑛越发靠近了王子腾些,软声道:“瑚儿这孩子最难的就是这几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咱们此时多帮些,那就是一辈子的情分了。”
王子腾沉思良久,并没答应什么,只道:“天晚了,今儿先歇了罢。着人去把鸾儿接回来。”
温瑛也不再劝,起身笑吟吟安排事体,一点儿看不出懊丧。
但凡大家小姐,只要行动,最少是一脚动四脚迈,身边婆子丫头一大堆围随。王熙鸾年纪还小,温瑛怕她磕着碰着,只要她一出屋门儿,必定是琼玉带七八个婆子丫头跟着。
是以只有温瑛生日那晚两人找个空儿说了几句话后,贾瑚又在王家住了两日,他和王熙鸾竟再没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但两个人也都明白,日子还长,此时也急不得,虽则心里遗憾,面上却都未露出行迹。
两日时光须臾而过。在王子腾的安排下,贾瑚又和王家两兄弟友好和谐的切磋几回,并次次得胜,王子腾看他的眼神终于从探究变成略带几分欣赏。
王家两兄弟也带着几分忸怩和他隐晦的道了歉。
温夫人生日后的第二日晚,贾瑚郑重请辞,说挂念家中母亲。温瑛自然是百般的嘱托,连王子腾也说了句:“两家世交,不必和你温姨客气。”
这就算是示好了。
贾瑚也非常上道,王子腾说了一句,他谢了三句,句句恳切动听。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王熙鸾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两个老狐狸!
第二日早饭过后,温瑛便派车把贾瑚送回荣国府。在荣禧堂请过安后,贾瑚回到东院,立时便被罗嬷嬷接入屋中。
张问雁带着贾琏被丫头婆子围着等在廊下,虽是暑热的天儿,丫头们给她扇风也不敢用力,只轻轻摇扇。
贾琏年幼怯热,张问雁便不叫他坐在身边,又令人给他拿井水里湃过的果子来吃。饶是这样,贾琏额上也沁出细密密的汗珠。
母子俩终于等到贾瑚回来,贾琏立时就奔出廊下,在贾瑚身边堪堪住脚行礼:“哥哥!”
贾瑚朝他点头,拉着他的手往阶上走。
张问雁看儿子无事,心下稍安。待入了屋内,她不待坐下喘口气,便问:“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在寿日上和王家哥儿比试起来了?”
贾瑚看向罗嬷嬷,罗嬷嬷立时就让无干丫头们出去。贾瑚方道:“不是什么大事。是因我和温姨私下说了一事,鸾儿哭起来,叫王家兄弟以为是我欺负鸾儿,因此闹出误会。如今已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