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在哪儿,对于腐败懒散辽国来,行贿非常有效,他们看着金银珠宝,立刻就舍不得西夏亡国了。
另一批直奔大宋汴梁城求和使者,也带着丰厚金银,金质佛像,唐代古董,准备上下一番,求赵官家放回梁太后,两国罢兵。
……
赵煦翻看着最近几年账目,元符年间国家收入不多,绍圣年间收入很,章惇主政非常有效,只是缺少时间,果让他攒十年钱,人口增加,国库充裕,眼前事都不叫事。
“官家,章惇求见。”
官家不想听他劝开战:“不…唉,请他进来。”
章惇进门来作揖:“官家。您至今还没召见西夏梁氏罪妇。”
赵煦闷闷不乐:“不屑于见她。败军之将,亡国之君,见她做什么。”她意义就在于她是秉政太后,怎么蠢笨能,发来国书也要仔细研读一番。现在她不能秉政了,见不见毫价值,她价值就取决于怎么把她卖给西夏。只能卖给西夏,没有买主。
章惇:“官家,咱们或许不知道该用她做什么,梁氏罪妇在鸿胪寺关了这么久,她必知道自己有什么用处。”可没叫人厚待她,她这辈子大概都没落魄过,既能讨秦王,肯定也能讨官家。最起码有一,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西夏割赔款底线,也需要她写信给她儿子。就算要停战,也要大捞一笔,她才知道西夏国库有多少钱。
赵煦头:“对。多希望把李乾顺也带过来,一起召见他们母子。”
章惇露出一个勉为其难微笑,但没多什么。收到了官家安抚之意。
赵煦又抽出一份奏札给他:“这厮提议把梁氏赐给佶儿,作为羞辱西夏之意。你给这人选一个方,流放出去。”
章惇:-_-||
召见诏书传到鸿胪寺,不到半日功夫,梁氏进宫来了。
京城中大小官员都听了这件事,闻风而动,聚在一起,开始疯狂分析官家是不是下定决心,算召见梁氏,让她签订割赔款协议礼送回去。热烈探讨了一番,考虑自己立场。这其实是最,战争让整个朝廷都疲惫、劳累。
礼部疯狂揪头发,连可参考礼仪都没有,既不是阶下囚,也不是客人——正常情况下国太后不会去国家做客,皇帝也不会去!
在章惇压制下他们就当没看见。
官家看了一会歌功颂德奏札,心情了一些,换了一个更正式垂拱殿。
刘清箐亦步亦趋跟在官家旁边,激动八卦:“让瞧一眼嘛,就一眼,不嘛,人家听这梁氏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勾十一郎魂牵梦萦。”
“没有事。”赵煦坚决不承认那些谣言,太丢脸了:“那是在军中长期没见过女子导致。”
刘清菁嘻嘻笑:“是嘛。十一郎毕竟见过世面,真不成样老太太可勾不上他。”
“吧,许你在帷帐后面偷瞧。”
垂拱殿内外武士手持金瓜斧钺,威严肃穆,官家仍旧穿着那件日常、半新不旧软绵绵素色圆领袍——简单来就是穿着家居服接见他国元首。
声声传召,召进来一个女子。
低着头有些微微慌乱,不是普通命妇那种谨慎,也不是仆妇怯弱。穿也不差,头上西夏金冠,身上浅棕色长袄——大宋风情,没有西夏风格衣服。
进了殿门之后迟疑了一阵子,在武士要呵问之前,含含糊糊叉手拜了拜,并没跪下:“外臣梁氏,拜见赵官家。”
赵煦态度非常和煦,简直不像是对待一个阶下囚:“免礼,请起。久闻梁夫人盛,想不到平有相见之日。”
陛阶下妇人抬起头来,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年纪,巧妙装饰了一番,也难掩憔悴疲惫。看起来被俘虏日子对她是极其严重精神折磨,单纯只是被俘就可算是侮辱。她有不知所措,似乎是在啜泣认错和不示弱之间难选择。一路上已经纠结良久,也不知道大宋会怎样对待她和西夏:“臣妾戴罪之身,多蒙官家宽宏雅量。不知官家何时肯放臣妾归国?”
赵煦微微一笑,不在乎她长相,倒是很喜欢她这副努力活下去样子:“那要等李乾顺乞和才行。”
梁太后一路上得不到任何消息,拿金簪去买都买不到,章相深知最吓人就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这时候才听见只言片语:“难道他还不知悔改,负隅顽抗么?臣妾归国之后,一定教训他,绝不敢反叛之心。”
赵煦没空跟她套,直接示意曾布上前,和她谈一谈割赔款事。
要是谈妥了,大宋军队护送她回去继续当太后,要是没谈妥,那就装模作样威胁要继续。
曾布执掌枢密院,当有资格谈这件事。
没那么容易谈妥,但赵煦不得不坐在这儿,心盘算着辽国背后,波斯那块战争,还有南洋岛屿,常常用于流放犯人琼州。
又想起和佶儿谈论这次主战还是主和时,他,一个伟大国家,首先要有广阔面积。谁不想要宁夏平原和燕云十六州呢?燕云十六州之一还成为了辽国五京之一,叫人提起来就觉得心口闷痛。
梁太后来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可惜一谈到国界线何划分,她就敏锐发现,距离自己被俘到现在,两边实际占有分界线没有多大变化,看起来大宋已经暂时收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索性拖延时间——西夏是属于她,土和百姓是她钱,割让一分一毫都叫她觉得自己亏钱了。
她虽不懂军事,但她很懂怎么抓住权力,就一口咬定:“虽愿意重新议定国界线,但是现在没回国,人微言轻,了不算。要等回去之后看轻情况才行。”笃定他们不敢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