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清静了半盏茶功夫,宝玉喝了酒,身上发热,便脱去外衣,暖洋洋贴来一阵浓烈熏香,软绵绵地问:“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黛玉往后让,被问得不耐烦了,便忖度着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二爷那玉可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都有的?”
宝玉一听,便要发疯,登时要把那戴在身上的通灵宝玉往地上摔。
众人急得拉住宝玉,好在及时制止,贾母脸色煞白,喝了声:“孽障!”
黛玉顿时紧张了,手心里沁满了汗珠。
若是因她,惹得这位宝玉公子发了失心疯,又摔坏了随身贵重之物,岂不是第一天就捅了大篓子。
她微微偏过头往门外看,雪雁这丫头玩心大发,这会不知去那个角落摘花斗鸟了,还好众人似乎习惯了这位常常做些痴傻之举的宝二爷,倒也没人对她动怒。
贾母微微摇头,叹道:“我乏了,都早些歇着,林丫头跟我睡,宝玉回自己房罢。”
宝玉撇撇嘴,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黛玉,黛玉只把脸转向一边。
于是众人忙收了桌上食物,贾母房中丫鬟鸳鸯在碧纱幮外铺好被褥,黛玉舟车劳顿,和贾母说了几句扬州生活便坠入梦中,这夜倒是睡得颇为甜香。
雪雁虽是扬州带来的,仍是个小孩脾性,黛玉进了贾府,又讲究处处规矩,没过几日,贾母便把紫鹃给了黛玉当贴身丫鬟。
紫鹃秉性温柔,与雪雁截然相反,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黛玉很是满意。
因贾母疼爱,黛玉在贾母院中便住了两个月。
贾母自然是很少出荣国府,黛玉便也没了借口,只好与迎春、探春和惜春为伴,以同宝玉说说闹闹为乐,以读书习字打发时间,每半月向扬州报一封平安信,偶尔听丫鬟们说京城中又发生了奇闻异案,虽然心痒,却不敢擅自出门。
如此闷了一段时日,京城的秋便慢慢滑过高远苍空,北风呼啸而下,树叶耸动不止,终到飘零落地时,冬至已至,满京城时雨时雪,贾府满院的枝丫光秃,四处都覆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日,黛玉起床后点了小香炉,待暖烟腾起,便在长桌研墨铺纸,写了两句诗,墨汁淋淋仍未干透,紫鹃便笑着走进来道:“姑娘,敏小姐给您回信了。”
黛玉眉眼弯起,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笑意,从紫鹃手中展信来读。
原来上一封家书中,她央求母亲,向贾母和王夫人请求,待过了年,便准许她做些乔装打扮,和宝玉一起去学堂读书。
贾府闺阁生活无趣,黛玉也就是随口一提,哪知母亲知她脾气,欣然应允,给贾母的信也一并送来了。
紫鹃笑道:“方才惜春姑娘和那水月庵的智能儿在廊前打打闹闹,老祖宗看了都嫌烦,一直念叨着家里的姑娘去学堂读读书,长些心眼也好,正好敏小姐的信来到,姑娘年后去学堂念书的事,老祖宗已经同意了。”
黛玉喜不自胜,将母亲信件仔细读了几遍,不过是扬州林府里短家常,父亲林如海操心盐务,清瘦不少,年节将至,贾敏请城中有名的大夫开了几方滋补的药云云。
黛玉回到房中,将信叠好放入枕下,就听见门外有清灵如梦的女子说话声:“我这病才好了大半,故今日得空,来见一见林姑姑。”
黛玉回身,对上那女子仙娥似的面容。一张鹅蛋脸,面颊嫣红得不正常,眼角一颗小痣,生得袅娜纤巧,笑起来倒是极温柔平和。
紫鹃忙介绍:“这是宁国府的蓉大奶奶。”
黛玉微微一怔,她曾听母亲说过,这位蓉大奶奶秦可卿,也是颇有些来历的。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哪本书上说得来着,不要靠近贾府的男人,否则会变得不幸。
作者:黛玉你先在贾府玩着,让我说一句,咳咳咳,那什么,走过路过的家人们,点点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