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偃明傻眼了。
他以为姜画会高兴。
姜画是一个很乖但非常执拗单纯的人,他说要走,是打定主意不做司徒偃明的侧室了。
哪怕男人追在后面,再三保证会好好对他,他也不相信,闷着头一气走到无极城的城门,最后被男人强行扛上肩头,无视挣扎抱回府邸。
这气性着实令司徒偃明手足无措,他把哭累的青年塞进软被,回忆姜画回溯时间前的相同节点,他在做什么?姜画又在做什么?他为何对姜画仿若泥潭挣扎的苦楚毫无印象?
他不记得姜画有产生过离府的念头,在他的视线里,最早些时候的姜画很爱撒娇爱热闹,后来请过嬷嬷教导,逐渐学得一副温顺纯良,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西园不曾迈出……
是不曾迈出,还是被他遗忘?
他下过的禁足令真正执行了多久?
猜测令他不寒而栗。
司徒偃明生怕姜画当真同自己离心,当晚在姜画不愿意搬去他的寝屋的情况下,他果断鸠占鹊巢,占领了姜画的床,他让姜画无处可睡,最终只能睡在他的怀里。
姜画眼皮红肿,睡着时仍在哽咽,微张喘1息的唇被男人亲了又亲,梦中还在拒绝,“不……不要你……”
司徒偃明胡作非为的心更盛,结果被姜画迷迷糊糊间一掌捂在嘴上,他又去咬姜画纤细的手指,啃得尽兴了,这才将人放过。
第二日,姜画晕头转向地从床铺上爬起来,先是沉默,而后当着司徒偃明的面开始收拾包裹行李。
男人彻底服了,他抓住姜画的手,“我以为你在说气话。”
“不是。”姜画小声回答,他的真心被践踏得稀碎,只想赶在被厌弃前离开,他已经透过不能迈开脚步的府邸,四方小院狭小的天空,看到自己完全被遗忘的下场。
他对于司徒城主只是一个物件,可有可无,谁都可以替代。
“我不许你走。”
如果主君不同意,姜画一个侧室,一个所谓的良妾,怎么可能走得了?痴心妄想,姜家也不会同意。
可是如果他不收行装,他就得被迫接受司徒城主身边掀不飞的莺莺燕燕,这会让他失去知觉和鼻息,失去曾经心中最重要的仰仗。
“我舍不得你走。”司徒偃明把他抱上床,好言诱哄,“我以后就喜欢你一个。”
姜画说不清男人这样是不是在行缓兵之计,他的脚被捉在男人的怀里,他走不了。
为了和好如初,司徒偃明向他解释,在姜画还未入府前,他就习惯了美人在侧的日子,姜画一脚踹在他的膝上,司徒偃明赶忙又道:“但我有了你,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哪里?
是更美的容貌,还是更钦慕他的真心?
姜画问司徒偃明,可惜男人也说不出究竟为什么,他在意他,非常舍不得他的离去,愿意用二十年的寿命改变死亡的结局。
爱哪里有理由呢?
曾经姜画在他盛夏不能入梦时彻夜为他打扇,他就有一种清晰的预感,或迟或早,他会真心喜欢上身边这个连呼吸都透出浅淡香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