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轮回转世,十八岁后都会苏醒刻骨铭心的记忆,使得他依然独自煎熬在漫漫寻找中。
他也想过放弃这样的自我折磨,可是生命流逝时,他又牵挂着根本放不下,那个惊艳了他岁月的人啊。
等到风和烟头都渐渐凉透,他收拾情绪重新进屋,姜画已经迫不及待等了许久,见他双手空空,眨巴着眼睛道:“啊?果子呢?”
司徒偃明笑了笑,“除了果子,还有今天的晚餐,不过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姜画正襟危坐,知道自己的食物不是白吃的,“你说。”
一人一鬼在沙发上针对李老头组织的案情谈了许久,当然多半是司徒偃明问,姜画努力地回忆细节。
他身为从犯,又带着布娃娃这个杀器,李老头通过租赁他策划了四起杀人案,其中有两起布娃娃都背了血债:京城古玩协会的罗副会长,正是在火宅发生前死于恐惧导致的心梗,大厦房间内灭火的喷头是孙茂宾要求破坏的。
而流量明星陆泉,为了逼迫同期具有竞争关系的秦格,命令姜画和布娃娃等在秦格下戏回酒店的必经之路上,接连几天阴气森森地质问秦姓演员为何要害自己父母惨死,使得从小父母双亡的秦格心气郁结,多日积劳和抑郁症发作后因恰巧无人看护不幸药品过量中毒身亡,虽然路泉最后也遭到了恶鬼缠身的下场,但总归每一次事件中都出现了姜画的身影。
作为坦白的条件,姜画乞求司徒偃明保护布娃娃,留住它的性命。
司徒偃明将案情记录在册,碳素笔尖走势潦草,字如隽劲游龙,划出沙沙声响,“你跟着李老头多少时间了?”
姜画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算得两眼冒星,“六年吧,不过最近一年他功力大涨,才舍得用最好的水云香供奉我……哼!小气鬼!”
青年嘟囔着,一双漂亮长腿在边上摇来晃去,肤色白得晃眼,质感像是最丝滑的牛奶。
司徒偃明偏了偏头,不敢多看,“那在李老头之前呢?”
姜画顿住,当即警惕摇头道:“没……没有了!”他的眼神躲闪,手在膝盖上紧张地握成拳,低着头的瑟缩模样一看就是在说谎。
男人察觉异常,心如沉入幽深湖底,但也没有着急令姜画开口,厨房里传来烤箱叮咚的声音,他放下笔录起身道:“先吃饭。”
姜画独自在外游荡几百年,有一些秘密不愿别人知道很正常,尽管强烈的占有欲快要把他折磨疯了,他不禁想象着一只正常艳鬼的生存模式,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爱到不能自拔的这个人会睡在某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把沉入欲海的表情展露给别人……
他有多痛恨艳鬼这样的存在,就有多害怕碰触姜画鬼生的全部。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失态……
他必须要忍耐,在姜画完全交付信任前,至少他不可以嫉妒,不可以表现出对姜画所有过往供奉者的探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