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把自己关在郊外的某处园林别院中静坐,仿佛惩罚一般,轻易不会外出,留下满园萧瑟的落叶,每逢秋季,枯树落黄,瑟瑟飞叶,也不请园艺师们上门打理,没办法,只得劳烦司徒老总和夫人偶尔过来给他浇浇花、添置一些衣食,或者打发助理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可怜可叹,司徒老总及夫人操着父母的老心,却不知道别院里住着的是一个干涸的灵魂。
徜徉时光磨砺出了这个灵魂的孤独与锋芒,却将他的感情与心深深埋葬。
然而,这一次司徒偃明出了一趟公差,回来时竟然眉眼上都带着似春水的笑意。
自打儿子十八岁成年来变行尸走肉的头一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年轻男人在花园前的流水长廊和此世的父母撞见,双双皆是一怔。
司徒夫妇眼球差点脱框。
司徒偃明则破天荒主动掐指算了一卦道:“你们今天看起来精气神不错,有财运,但要记得避开地上有水的洗手间……哦对了,别担心,此卦免费不收钱。”
司徒夫妇:“???”
司徒偃明笑了笑,“就是从今天起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我的住所,否则后果自负。”
语罢,他抱着瓷花瓶稳稳当当地穿过了门廊,高挑身影消失在一簇簇粉白嫣红的海棠花枝后。
“任何人也包括我们吗?”刚刚给一棵发财树松过土的司徒老总一脸懵逼。
司徒夫人尴尬地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吧。”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随意进出这座私宅呢?
“真是生儿子不如养掰蒜……”
“就是就是!”司徒老总跳脚附和道:“明儿赶紧叫个搬家公司,把我的花花草草都拉走!”
整座私宅,坐北朝南最通透宽敞的一个房间内,司徒偃明已经按照方位和姜画的八字置了香案,炉内燃三根清香,白瓷瓶就奉在光洁如新的漆木桌台上——“花瓶娘娘”入住新家啦!
得当个宝贝好好供一供。
如果不是两人相逢的情况比较令人措手不及,司徒偃明甚至想要把姜画藏到更大更奢华的房子里去。
作为一个每一世都有上辈子记忆传承的人,他名下的房产和资本累加之后简直不可估量。
他要把前生受尽苦楚的姜画养成最娇气的存在。
被召唤而出的姜画先是抱着香雾胡吃海塞了一通,然后傻傻望着这个明亮梦幻的房间,窗沿纤尘不染,雪白的床榻,黑色平滑简明的书桌,电脑,最松软的懒人靠靠椅,以及他一直非常想要的、和李老头提了许多次也没有实现的小霸王游戏机。
司徒偃明温柔道:“这是你的领地了,你还想要什么就和我说。”
姜画呆在原地,这个屋子比当初孙先生供奉他的地方大好多倍。
“什么都可以吗?”
司徒偃明道:“但凡是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