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只要托利队长清点完东西,他们拿到工钱便可以回去。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
“第8881件。”
托利队长的脸色凝重,他一次又一次地确定着,并不断地回头看着工人们,心中的怒火渐渐抬升。
“少了一件,是谁干的?”
工人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你们都给我想清楚了,别等着我把那个人揪出来。”
托利队长不复正常和他们玩玩闹闹的温和模样,他提高声调,站在工人面前有了非常大的威严。
陈杪春心想着这确实不是小事,这里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弄丢一件,怎么也不够他们赔的。
托利队长将手中的文件翻了一遍又一遍,边边角角的地方都照顾到,纸张的边缘都被他翻阅得磨出了毛边。
他和工人们努力地将每一件物品和文件上的标注对上,终于经过多方努力,发现了丢失的那一样东西——
一个琉璃盏。
“是谁负责的?”
托利队长狠狠地将文件摔在地上,扬起的飞尘模糊了他的脸。
陈杪春心道不好,所有的些小餐具都会经由她手用绸布再擦拭一遍,用过的绸布还塞在她的衣服里,而丢失的那一个琉璃盏,理应也是由她最后一个经手。
于是她站出来,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刚想辩解些什么,托利队长就一手把她提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到了他们从来走过的一个地下通道的前面。
“这些话你还是给这里的管理人说吧。”
冷漠的声音沉重地落下,陈杪春也被托利队长扔进了这个幽深的地道。
托利队长转身就走,还顺便还带上了通道的门,除了依旧在闪烁的烛光,她很难不去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存在。
她小心翼翼的踱步,这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构造,空的密室紧罗密布,而陈杪春更感觉这里反倒像是一个监狱。
把路走到底,可以看到有唯一的一扇门紧闭着,门上有一扇小窗户,但从外面看去漆黑一片。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希望这里的管事能听她解释,琉璃盏并不是它偷的,也许在那些东西送过来之前就在路途上丢失。
何况与这庞大复杂的物事相比,一盏小小的琉璃盏实在算不上什么。
“叮铃铃。”
电话声从里屋响起,大约响了十几秒,有人将电话接起。
“通知少爷,他们要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随后就是门内的人冷哼一声。
“波杰,你真应该让少爷接这个电话。现在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所能管控的了的,你要做好准备。”
“你应该相信我。”
和陈杪春一门之隔的是老人非常沙哑的声音。
电话挂下,她也确定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自己的敲门声,紧闭的门慢慢向外展开,一个满身盔甲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像是一个中世纪的勇士,陈杪春也不知道他手里的刀是不是真的,只是花白的头发有些桀骜不驯的从盔甲里钻出来,昭示着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上得了战场的年轻人。
“请问您是不是这里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