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从小到大都乐呵着,沈庆是十月中旬去凉州摆的摊,如今做了一个月零七天,抛去五两本钱,挣了十两。
沈开眼睁睁地瞧着银钱被锁到柜子里,眼底里划过一丝失落,垂头丧气地出去编他的笸箩去了。
沈小棠出来递了个荷包给他,沈开瞅都没心情瞅:“三叔不吃。”
这人真是,她除了能拿出吃的来,就不能拿些别的了。
“这是大伯让我避着人给你的,三叔不要我可拿起了。”
沈开一瞧是荷包,一把夺过,拆开来数了数,便眉开眼笑地揣着往城里去了。
这几日轮到三儿媳方春做饭,她刚从厨房出来,去柴垛抱柴火,就瞧见自家男人往外走。
“你干啥去?待会儿吃饭了。”
“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方春恨恨地啐了一口:“给人家做野汉子上瘾啊,饭都不在家吃,你最好死在人家床上。”
沈小棠眼睁睁的目睹了一场家庭纠纷,默默地退回屋里。
“奶,我娘呢?”
沈老太扬着脖子,示意性地指指隔壁:“搁你家睡觉呢。”
什么?人在她家睡觉呢?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一个人在后山?
沈小棠正要炸毛,白林荣晃了晃她的手:“姐姐,走,娘在隔壁。”
“隔壁?”
沈老太正扑棱着麻绳编草鞋呢:“可不嘛,隔壁那两间屋你爷十年前就盖好了,等不上儿子住,可算等上儿媳住喽。”
沈小棠推门进去,一股热浪袭来,母亲躺在热炕头上睡得正好,日光透过纸窗照在炕上,让一切看起来都很温暖。
她四下打量着屋子,这是一里一外的两间套屋,格局上同大伯和三叔的屋子没什么不同,只是细节处有许许多多的小不同。
大伯有些许强迫症,屋里的泥瓦活都做得横平竖直,十分规整。他自幼喜欢孩子,年少时放下豪言要生十个,所以屋里的炕头都比旁人的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