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某些机灵鬼发现光着腚,其实在这种湿热天气里更加通风舒爽,不到半天功夫,整个军营里都是光着腕,打着赤膊的,咋看上去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天体营。
当然,眼下是野外露宿扎营,军中连一条母狗都没有,赤身露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看上去实在是有失体统,气得就连正在装病不理事的潘美都忍不住了,径直闯进中军帐,愤懑质问赵德昭:“殿下,将士们赤身露体,为何不加管束?如此下去,成何体统?”
赵德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潘将军,你病好了?”
潘美是在赵德昭的默许之下称病放权,本身并未真正生病,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眼下赵德昭有此一问,话里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这个副帅是不想再缩头了,打算出来做点事,担点责了吗?倘若不是,那就别在这里叽歪!”
“好……好了。”潘美怔了一下后,迟疑着应了声,一时之间气焰顿消散了大半。
赵德昭脸露微笑,盯着他的脸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可以请教潘将军了。眼下士卒们缺衣遮体,不得不赤身露体,实在有损我军军威,本王也觉得看不过眼,请问潘将军是凭空能变出衣袍来呢,还是能令得天气变得凉爽通透呢?”
拿不出衣服来你说个鸡毛,更何况天气湿热如此,还得让人穿得整整齐齐捂得中暑,天底下没这个道理,即便是放任一下士卒们打个赤膊,光个腚又怎么了?
潘美并不服气,拉着赵德昭走到军帐门口,伸手一指严关城头,痛心疾首道:“殿下,你看,我军如此出丑露乖,尽为彼辈所笑!”
只见严关城头之上,不少南汉守军士卒朝着宋军营地的方向指指点点,在大声说着什么,隐约可以听见有嬉笑嘲弄之声传来,显然宋军士卒的打赤膊与光腚成了南汉守军士卒们的谈笑之资。
潘美是领兵十余年的老派武人,为此感到羞愤不己,赵德昭却并不为之所动,只朝着城头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神色自若道:“当兵的光个屁股算得什么丑?只有吃了败仗那才叫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