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议殿上,安静得隐约可闻远处空中偶尔飞过的鸦啼声。
文武百官,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等着圣上发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年事已高的左相都开始觉得自己下跪的双腿隐约有了发麻的趋势,才终于听到温惜昭淡淡发话:“左相说贵妃无法有孕,不知此事,你是从何得知?”
左相当即回道:“此事说来凑巧。前两日下官的腿又犯了寒症,这才去了太医院,想请王太医为下官针灸一番。可谁知王太医却并无空闲,说是要替贵妃熬药。彼时下官好奇,便对王太医的小药童多嘴问了几句。”
“药童年幼,果然将内因说了出来,说是贵妃身子难孕,需好生调理。”
温惜昭低低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十分瘆人,忍不住让人心里发毛。
温惜昭道:“是难孕,而非无法有孕。左相这等曲解含义的功力,可真是厉害得紧。”
左相的脸忍不住红了红,却仍沉声道:“王太医乃是整个大齐最好的神医,连他都没有几分把握,可见贵妃的不孕之症委实难以攻克!”
温惜昭道:“所以左相是想阻止朕封她为后?”
左相理直气壮:“正是!”
温惜昭:“倘若朕非立不可呢?”
左相当即又带头做榜样,拉着文武百官继续朝着温惜昭叩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温惜昭嘴边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半年之前,朕于沙场求点兵时,曾遇到一个对手。”
“朕手中不过区区三千人,可那人的手中,却有足足万人。”
“那人威胁朕,若再硬闯龙鸣谷,便要朕和朕的三千士兵,活埋谷中、以尸喂狼。”
“那人在谷中放了十余只凶猛饿狼,阻了前进的路。可朕却不认命,便先推出百个士兵,在他们身上涂满毒药,先去喂饱了那群饿狼。”
温惜昭说话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和文武百官闲聊家常。
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浑身发颤。
“那对手还当朕必死无疑,放松了警惕。殊不知,那群饿狼,早已毒发身亡而死,”温惜昭脸上弥漫出嗜血的笑来,“而朕,率着剩下的兄弟们,趁着他们在营庄内喝酒作乐时,一把火将他们都燃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