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啦好啦,别恼了,吃东西吧。”
坐在她身后不远处那桌的赵行建缓缓放下酒盅,半低着头。
他不知道沈非念是真的宽宏大量,不放在心上,还是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夫人摇了摇他的手臂,问他怎么了。
赵行建给他夫人夹了些菜,“没事,这个你爱的,多吃些。”
披着这一身无上恩宠的沈非念,在暗自蓄力,静静等待。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街上有一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她披麻戴孝,哭着向来往过路的行人嗑头,求求善心施舍几分银钱,能让她安葬亡父。
这种事在街上十分常见,有卖身葬父的,有求钱治病的,有被骗后求几两银子回家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真假难辩。
沈非念经过时,顺手放了几文铜钱。
不大不小,顺手为之的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若不是后来她被人钉上“为富不仁,残忍寡恩,恶毒心肠”这些骂名,她甚至都要记不起这件小事。
一夜之间,天桥上说书的,茶馆里打快板的,酒摊上聊八卦的,无一例外,都在说沈非念坐拥泼天巨富,贵为侯爵,却吝啬得只肯对可怜之人掏三文铜钱。
三文铜钱,沈非念她喝的一杯茶,用的一枚果,甚至随意丢掉的一块手帕,都不止这个数。
这件小事点燃了长久以来众人对沈非念的不满,就像一个巨大的炸药被点燃了引线。
舆论铺天盖地,责骂滔滔不绝,她俨然已经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传闻说,当初滨州水灾,官民合作,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齐渡难关。
唯有沈非念的柒字号,分文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