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思倒了一碗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沈非念:“你以为,顾执渊能一辈子护着你吗?”
“李大人玩笑话了,护着我沈非念的,是这天理昭昭,王法明朗。”沈非念笑意微深,“若李大人早年不犯下过错,我岂能寻到机会让大人进京?又怎会有后来的事?害了人,总归是要偿还代价的,这便是天理昭昭。”
“在滨州,老夫就是天理!”李显思满脸蛮横之气,“你往后与襄朝生意往来,必经之地便是滨州,沈非念,咱们来日方长。”
“我等着。”沈非念抿了一小口酒。
可织巧不理解,但黄雯不明白。
自家姑娘以后与滨州要打的交道不会少,关系处好了才能方便行事,以姑娘的圆滑和智慧,只要愿意,她绝对能处理好和李显思的关系,至少不会像此刻这般僵硬。
但她不这么做,是为何呢?
沈非念听罢她二人的疑惑,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说:“我为那些冤死的百姓叫屈不服,绝不与这等人渣为伍!”
织巧和黄雯齐皱眉:“姑娘,咱要点儿脸成吗?”
“我在你们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沈非念无语,她人品有那么糟糕吗?
“快说实话!”织巧笑道。
“我跟顾执渊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跟赵华安关系也还算得过去吧,一条人命的交情,我再跟李显思把关系搞好,姐妹们,这朝中第一个要除的奸臣就不是咱们渊王爷了,而该是我了。”沈非念乐道。
织巧恍然大悟,“这样一说,好像也是哦。”
沈非念又道,“而且呢,我现在又是大司农卿,又是柒字号掌事,更主理与他国的贸易事宜,民间常传我是乾朝摇钱树,聚宝盆,所拥财富远胜国库——虽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啦——滨州作为唯一能扼制我的咽喉之地,你觉得,皇帝希望看到我和滨州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织巧又有不解:“可姑娘你也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啊。”
“与其说皇帝,不如说,是以皇帝为首的天下民心,这乾朝百姓终归还是向着帝座的,我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敌人呢?”
“姑娘睿智。所以姑娘,今日咱们能不能不要吃火锅了?连着吃了三天了,我嘴都要长泡了。”
“那咱们吃烤羊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