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对了,姑娘。”林婉拿过一个精致的盒子,揭开一看,里面是一管浅碧色的玉簪,“这是襄朝国主托我带回来给你的,说这是你娘生前留在襄朝王宫里,为数不多的几样事物之一,他让我交给你,说是让你有个念想。”
沈非念执起那玉簪在指间,对着天空看了看,是块好玉。
这位据说是国师傀儡的襄朝国主,似乎对自己这个侄女,爱乌及乌了。
与林婉又说了会儿话,她便让林婉先歇着了,这一路的舟车劳顿,林婉估计也累得不轻。
刚离了这处,沈非念便遇见了李显思。
他这是在等沈非念。
今日是他离京的日子,离开滨州这么久,他也到回去的时候了。
李显思个子不高,但壮硕魁伟,一看便知是将门出身。
“沈女官,过来喝一杯?”他喊道。
沈非念自知躲不过,便也坦然坐下,“李总督。”
“沈女官是不是很遗憾,没能让老夫死在京中?”
“李总督这话可是折煞我也,我岂敢有这般想法?”
“今日之仇,老夫记下了,总有一日会来跟你讨的。”李显思拉长了音调说道,“我李家祖上乃是军中小卒,一步步走到今日,个个都说我李家一门皆是草莽,不通礼数,所以我让我儿子来京赴考,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李家能出秀才,也能有文人雅士,可你沈非念,你断了他的路。”
“以李大人如今的官职和地位,要为令郎谋一份前程,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我如何会断了他的路?”沈非念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当然知道李显思恨的是什么。
不是自己夺了滨州的生意,也不是害得他险些吃了牢房,他最恨的,是自己让李延未能参与科考。
滨州地处江南,那里人杰地灵,遍地儒生,可酸儒生们自视清高,更看重门弟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李显思这等莽夫。
李显思好不容易得了个饱读诗书颇有才华的儿子,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扬眉吐气,狠狠地打江南儒士一个耳光,结果……
经此一遭,李延便是再次赴考,也要三年之后的春闱了。
三年后,赵行建估计都混成朝中三品官员了,李延能不能来赴考,还两说呢。